這群玩家似乎是奔着那個東西來的,隻是很可惜已經被他投喂給玩家了。
副本誕生時都會攜帶一個本源道具,道具對副本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是玩家對此趨之若鹜。
羅宵對這些玩家絲毫不感興趣,他并沒有校長那麼強的殺戮欲望。繼續按劇情摸魚,悄悄分了一絲注意力給簡清言那邊。
玩家現在似乎在……哇,好狼狽。
——
從祠堂回來後第二天并無太大風波,除去村民的目光看他們更加熱切。然而一到夜晚,旅館便淪陷了。
大批的蛇群不知道從哪兒湧進來,體型很小,潮水一般鋪滿了院子。簡清言有經驗,他讓玩家都不要攻擊,從而全員無傷逃了出來,隻是那個劉宇的目光有些奇怪,而且從羅宵離開之後就一直跟着自己了。
欠錢的是大爺,簡清言允許他跟在自己身邊,倒是顧封有些不滿,一直嘟嘟囔囔着什麼。
旅館外面靜悄悄的卻很擁擠,無他,幾乎是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了空地上,簡清言第一次看到這個村子裡這麼多人在一塊。
孩童大概十幾個,老人居多,足足二十幾個,唯一的中年人是村長,他先前受了傷,看到簡清言之後就狠狠剜了他一眼。
導遊招着手讓幸存的玩家聚集在一塊,她看了眼旅館的情況,歎了口氣:“之前忘了告訴大家,山裡蛇群衆多,這兩天正是它們□□的時候,很容易蛇災泛濫呢……”
“幸好大家都沒出事,不然可怎麼交代。”她假惺惺的說着,全然不提已經死得透透的龐廣。
簡清言注意到人群邊緣并沒有龐廣和方靈,占據了他們皮的村民沒有出現在這裡。
于晴在和導遊交涉,簡清言默默退回到人群之中,他想着羅宵不知道去哪裡了,兀自出神着,旁邊劉宇突然撞了他一下。
簡清言轉頭,看見導遊的笑臉,她手裡捧着一把子木筷:“公平起見,咱們就抽簽決定去哪戶人家借宿吧。”
簡清言伸手:“村子裡不是也被蛇占據了嗎?”
“這個不用擔心,每戶人家的家裡都布置了機關,再過一會兒就會開總閘,投放驅蛇藥,這也是山陰村的智慧特色哦。”
簡清言拿出筷子,上面寫着“趙小荷”。
導遊看見他手裡的簽,面上浮過一絲詫異,她的視線在簡清言和筷子上來回掃動,百思不得其解,卻還是說道:“哎呀,你抽中了趙小荷家呢。”
一時間,即使那些村民表面沒有任何異動,簡清言還是感覺無數眼睛盯着自己,眨着烏黑眼睛的小孩走到他旁邊,視線裡滿是打量,仿佛他是秤杆上的肉,半晌失望道:“你來我家吧。”
簡清言看了眼導遊,她依然是笑眯眯的。
小孩走在前面,人群自動為他讓路,簡清言跟上去,看到那小孩拉着一個老頭的手:“我們家隻有一張床,你要和我們睡在一起。”
那個老頭比村子裡任何人都要老,腰幾乎彎成了九十度,脖子前伸,老态龍鐘的臉上布滿皺紋,可從那縫隙裡,簡清言還是能感覺到不懷好意的窺視。
也許是副本特色,那些視線的目光總是猶如實質如芒在背。
這個夜晚可能并不好過,“趙小荷”可是光明正大刻在最上面那個牌位上的,他一抽就中了個頭獎。
小孩的家住在很偏的地方,幾乎是村子的邊緣,房屋外表做得很破爛,可走進去了,裡面上好的檀木家具擺了一個屋子,茶壺杯具一應俱全,簡清言險些以為自己又進入幻境了。
牆角供奉着一張女孩的照片,看着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黑白的相框就對着門口,簡清言一眼就能看到。
這個女孩,和之前幻境中的妹妹長得有九成像,難道她當時附身的姐姐是一對雙胞胎?
那女孩臉蛋圓潤,單看五官是一臉福相,可嘴角下撇,眉尾也壓得狠,硬生生把福相變為了苦相。
桌前插着香,瞧見簡清言看着那邊,小孩把老頭扶到屋子裡去,“快來,我要吹蠟燭了。”
簡清言進去,裡面睡覺的房子同樣很小裝修很精緻,和外面的房屋完全不是一個畫風的,老頭側躺在床上,眼睛卻死死看着簡清言。
“好了,快睡覺吧。”小孩堪稱粗暴得把老頭的眼睛蒙上,轉頭來對簡清言卻态度好很多:“你睡在這裡面吧。”
簡清言可不想。
他推拒了一聲,稱自己不習慣和别人同睡:“我睡外邊那椅子上吧。”
椅子看着長一米五,上面鋪着厚厚的坐墊,擠一擠應該也能湊合,當然簡清言是不敢在這種地方真睡着的。
小孩有些不樂意,但是說不過,隻能同意,吹滅蠟燭前他看着簡清言在那椅子上躺下,說道:“夜裡蛇蟲鬼魅多,萬一遇到什麼事,可千萬别答應。”
他越說語速越慢,到最後拖着沙啞的尾音,一瞬間刺耳低啞宛如老者,簡清言皺眉,他仰起頭,微弱的燭火卻在刹那湮滅,房屋内陷入黑暗。
簡清言緩緩躺下去,衣物的摩擦聲在此刻無限放大,他蜷縮着身體躺在椅子上,雖說心裡警惕,可到底有些抵不住困意,就在即将入睡之時,手心卻傳來刺骨的癢意。
他下意識抓撓了一下,摸到繃帶下面軟彈的眼珠,瞬間清醒過來。
寂靜之下心髒如雷跳動,簡清言捕捉到房子裡有噼裡啪啦的聲音,他低頭,看見自己腳尖對的方向有熒熒微光,不多不少五點,那個方向似乎是供奉着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