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笑眼盈盈的人兒在岑祁來過之後,又成了這副模樣,芙蕖心底也是着急,讓人将膳食撤走了,這便守在雲姝身側。
“夫人整日待在春華苑,都還未逛過岑府罷?這府上有一座藏書樓,裡邊兒各式各樣的書都有,夫人可以去瞧瞧,平日裡也好解解悶兒!”
“藏書樓?”雲姝喃喃着,眼眸漸漸有了神,“是了,我該去藏書樓的,我該去看看書,我好多東西都不懂,定是我往日偷了懶沒認真學,這才會惹主君生氣。”
芙蕖皺了皺眉,想說什麼,但瞧雲姝總算有了想做的事兒,便也沒說什麼,帶着她去了藏書樓。
藏書樓的确很大,有上下兩層,在二層之上還有一處閣樓,可用木梯上去。
雲姝在此處待到了子時才回,此後日日都來。
她日日都讀女德女戒,将書上的每一條都牢牢記在心底。
萬不可再惹主君生氣了,她得令主君歡喜,侍奉好主君,這才是為人妻的本分。
接連着這幾日,雲姝都未再見到岑祁。
待身子終于爽利了,她便想着再做一次烏梅湯,給他送去。
芙蕖搖頭攔住了她:“夫人,主君不在府上。”
“不在?”她愣了愣,淺淺一笑,“主君總會回府,我先做好,他晚些時候回來便能喝了。”
“奴婢的意思是……”芙蕖遲疑片刻,才小聲道,“主君前幾日遞了消息,近日都宿在宮中不會回府,今日這會兒也沒人遞消息,怕是也不會回了。”
話音落下,雲姝盯着芙蕖看了良久才收回視線,沉默着回了屋。
他再如何尊貴,也是外臣,為何能夠宿在宮裡?
是因為……趙今宜嗎?
雲姝不敢多想現下隻覺着心慌。
若他真是為了趙今宜留在宮裡,那她這個正妻算什麼?
戌時過後,府上忽的熱鬧了起來。
芙蕖小跑着進屋,笑道:“夫人,主君回府了。”
“主君回了?”雲姝眸子亮了幾分,忙站起身,面上帶着淡淡的笑,“主君在何處?早知我應備一碗烏梅湯的。”
聽聞主君回了主院沐浴,近日忙了一陣,會在府中休沐一段時日。
芙蕖拉着雲姝沐浴過後又悉心打扮了一番,這便有主院的人過來傳話,讓雲姝前去。
衆人都知曉其意,面對雲姝時都不由更恭敬了幾分。
待獨自進了主院那間唯一亮着燈的屋子,周遭的寒意都被驅散開來。
雲姝裡邊兒的衣裳隻有一層薄薄的紗裙,外邊兒是一件狐裘鬥篷将她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
屋内很是寂靜,随着她輕淺的腳步聲,繞過屏風後,映入眼簾的是坐在書案前不知在看着什麼的岑祁。
他應是剛沐浴過,發梢有些許濕潤,身上隻着了一件白色中衣,領口微微敞開。
雲姝低着頭上前幾步,微微福身:“夫君。”
“嗯。”岑祁擱下手中的東西,擡眼看向她,往日漆黑的眸子映出些許燭光,“既進了屋,怎的還穿着鬥篷?”
“妾身……”雲姝眼睫輕顫,一時間眼下染上了一層薄紅,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嗯?”岑祁眉梢輕挑,眼眸定定地瞧她,從頭到腳,一處不落。
雲姝朱唇微抿,小臉紅得似是能掐出蜜來一般,她擡眼看向岑祁,輕聲說道:“夫君還在忙嗎?”
“我已忙完了。”岑祁語氣淡淡道。
雲姝嗯了一聲,站在原處遲疑了片刻,而後又擡腳上前,走到了岑祁的身側:“那夫君可要歇下了?”
“夫人認為呢?”岑祁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妾身不敢妄自揣測,若夫君要歇下,那妾身便替夫君寬衣。”雲姝怯生生道。
“嗯,寬衣之後呢?”岑祁追問。
雲姝輕咬着下唇,臉頰上那抹紅逐漸蔓延到了耳尖的位置。
“之後……妾身便侍奉夫君就寝。”
“如何侍奉?”岑祁站起身,垂眼瞧着她那副羞得不行的模樣,玩味笑笑,“家中長輩可有教過你?”
“未,未曾。”雲姝聲音又小了幾分。
岑祁歎了口氣:“夫人難不成忘了那日在如意軒時,自己是如何做的?”
雲姝身子一僵,垂着腦袋沒有吭聲。
下一刻,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颌,往上擡起:“這麼快便忘了?”
那雙眸子又沉了幾分,泛着些許冷意。
雲姝纖長的睫毛顫了兩下,終于擡眼看他,眸子帶着滟滟水光:“妾身不記得了,但。”
她停頓下來止住了聲,擡手輕輕将自己脖頸下方鬥篷的系帶往下拉開。
在男人狐疑的目光下,她小巧的肩頭一動,狐裘鬥篷失了力落在她的腳邊。
昏黃的燭光下,她身上的薄紗将她肩頭、手臂及腰身的肌膚勾得若隐若現,裡邊兒未穿小衣,鎖骨下方的薄紗拱起一個小尖,而後又自然垂下。
男人目光明顯沉了下來,喉結動了動,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他的視線毫不顧忌地在她身上,從頭到腳來回打量着。
饒是如意軒那次,已看了個遍,但也是在并不太清醒的情況下。
而今當下,二人都很清醒。
雲姝紅着臉,美眸強作鎮定地望向他:“妾身是夫君的人,自要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給夫君,望夫君可以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