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重慚愧道：“誠非有意相瞞。”

尚晚青道：“王令在手，呼風喚雨。何勞我等江湖草莽奔走效命？”

湯尋兩廂看了看，總覺得氣氛有那麼一丁點說不上來的怪異。可仔細瞧着尚晚青的神情，誠懇之至一覽無遺。

邱重言語蒼白道：“其實…這個……”

尚晚青面色和藹，“雖為圖财賣命奔勞，卻也仁至義盡。”

“君子之交淡如水，若無坦誠可言，那便就此别過。”

湯尋抓耳撓腮道：“怎麼個事兒…？”

白亦蕭由尚晚青一力攙着，本想說點什麼，啞穴突然被指節輕輕抵住。

邱重急忙看向白亦蕭，白亦蕭：“......”

邱重驚道：“打住，打住！”

他歎一口氣，認命道：“容我重新來過。”

“在下是世子的貼身護衛。”

“這令牌，是主公從靖南王手裡偷…呃不，取來的。”邱重指了指調軍令，“至于他們…”他一臉沉痛地擺了擺手。

身後鐵騎窸窸窣窣地摘下頭盔，人叢裡一句方言飙出，“啥時候付俺們工錢？！”

邱重閉上眼有氣無力道：“他們都是我找來充數的…”

前一刻還規整劃一的鐵騎在這一刻綽有餘暇，尚晚青輕車熟路地捎上一抹愧色，“誠之一字，立足天地。邱公子切勿介懷。”

白亦蕭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與此同時抵在啞穴的手也終于撤離。

“方才你說他是上弦，是否還有下弦，滿月，新月？”白亦蕭問道。

邱重點頭道：“不錯。正是望月幫的四位首領。”

繼而面色略微凝重，“諸位是怎麼招惹上望月幫的？”

白亦蕭默然不語了。

尚晚青适時引開話題道：“一個上弦已夠難纏，首領之下可還有何小頭目？”

邱重道：“首領之下還有十二星煞，分則一盤散沙，合則無堅不摧。”

湯尋卻面露鄙夷不吝恥道：“啧無堅不摧？不過蛇鼠一窩，盡是背信棄義之徒。”

邱重微微施禮，“在下邱重，閣下是？”

“湯尋。”

尚晚青追問：“盡是背信棄義之徒，何意？”

湯尋轉過頭看向尚晚青無言片刻，“其實‘望月幫’的‘月’原喚作‘嶽山派’的‘嶽’。”

“東嶽山，西千陽、南景明、北玄雎齊名天下四大派，起源悠久。而望月幫是近幾十年來興起的小門派。創始人胡千雲曾受嶽山派掌門恩惠得以創立幫派，本算依附嶽山派的旁系一支。不料老幫主退位，新幫主上任不甘屈居人下，違背建幫初意，與嶽山派決裂出來自立門戶。幫名也改作‘望月’了。似這等背約負盟之說最為江湖正道所不齒。”

湯尋頓了頓探尋的目光掃來，“不過嶽山派的《揆古劍法》你是如何得知？”

尚晚青坦然道：“早年去往瓊梁一遊，誤入卷海間，曾有幸一睹。”

湯尋摩挲着下巴狐疑道：“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