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戈鳴響,悍然風波淡去。白亦蕭持劍阻地,擡臂一抹臉上血色,雙眸淩厲瞋視,已然敗退數裡。
那人一腳踢開黑衣首領的屍體,嗤道:“沒用的東西。”
轉而視線落在白亦蕭身上,神色幾近癡迷道:“這便是《揆古劍法》…”
“真是暴殄天物啊。如此神功落入你手不過虎頭蛇尾,虛張聲勢的廢招而已!”
“不如趁早交由我,才能讓世人早見神威啊。”
白亦蕭啞聲斥道:“癡想。”
他面色陡沉,飛身襲來。
“雖不知你如何詐死瞞過我。”厲聲之下急攻猛進直取命門,“但我能讓你死一次,就能讓你死第二次!”
白亦蕭旋腕斜洗刺出,瞬息之間已過三招,手中劍被“當啷“撥落。
尚晚青喊道:“慢着!”
忽而蹄聲四至,利箭破風射來。他不明狀況受驚撤步,為首之人滾鞍下馬,寒鋒出鞘。擡首,隻見劍尖向他,劍鋒上挂着一枚古銅令牌。
來人發冠高束,衣袍利落,緩聲一字一句道:“朔州朔城關,靖南王府。見令者,如見南王親臨。”
他眼眶睜張,僵在原地。明面上江湖廟堂井水不犯河水,暗地裡關系如古樹根須虬枝盤曲。朔州由靖南王坐鎮,這裡天高皇帝遠,皇權不下縣。在朔州,靖南王一州獨尊,靖南王府就是朔城關的天。
持令人眉目壓下,沉聲道:“汝等,還不跪迎南王!”
眼前令牌如何看都不似有假,跟随他而來的鐵騎周身圍上。思及此,不得不俯身叩首道:“望月幫上弦,參見…南王。”
尚晚青伏于雙臂間擡眸悄視令牌,中央朱色單個“卓”字,四周雕刻雲紋翻騰,麒麟騰雲駕霧威風凜凜。她三年裡不得見,這便是靖南王府的調軍令。一令既出,百萬鐵騎但聽差譴。
衆人跪拜之際白亦蕭拾劍孑身而立。
上弦低聲道:“今日不知大人途徑此地,多有驚擾還望恕罪,卑下這就告退。”
臨行時回頭,心有不甘地望了二人一眼,遂撤閃于樹梢上幾個起落不見蹤影。
尚晚青起身慢悠悠道:“邱公子果然真人不露相。”
“呃…尚姑娘,叫我邱重就好。”
白亦蕭忽然身形一矮,委頓跪地。
尚晚青去攙扶,靠近了才聽見輕不可聞的喘息。
白亦蕭欲阻,她輕聲道:“歇歇罷。”幾枚金針施下,扶起白亦蕭,讓人借力倚靠在她身上。
經由邱重随身而來的醫師救治,湯尋也悠悠轉醒。
臉腫得像個發面疙瘩仍欣然大喜道:“亦蕭兄,你沒死!”
白亦蕭用手背一抹面上血漬,“嗯。”
“多謝你的劍。”擡手将劍還與湯尋。
湯尋一個鯉魚打挺站起四下巡視一番,“欸那人呢?”
尚晚青道:“跑了。”
邱重就地查看完黑衣人首領的屍體,确認道:“是望月幫四大首領之一的下弦。”
尚晚青微笑道:“更深露重,邱公子怎得恰好途徑此地?”
邱重正色道:“前天得到消息貨物被劫,連忙集結人馬前來相救。此路是聚義寨的上山之路。我遠遠聽見打鬥聲,前來一探。”
尚晚青意味深長道:“邱公子這般深藏不露,就沒有什麼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