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傻子。

那兩人完全沒有囚犯的自覺，半點僞裝不做就蹲在地上開始研究起來。

“二哥，時間不多了，我們快去救大姐才行…”

“是啊，我們被關在這裡三日，算算還有兩日就是獻祭河神的日子了…”

“今年他們抓的人比往年還要多一成…”

“聽說算出來今年要發大洪水，想多獻祭點人去安撫河神…”

“什麼河神？”

突然插入的聲音将兩人吓了一跳，聽到這問題兩人一愣，

那個小的沖二哥遞了個眼神，

——外地的？

大的那個擠眉弄眼，

——估計是。

莫長安橫眉冷對。

被叫做二哥的男人輕咳一聲，神神秘秘的小聲說，

“這位兄台有所不知，我們這羅和縣依山傍水，但卻不是個太平地方，以前可是年年發大水…怪就怪在自從上上任縣令上任開始舉辦節日安撫河神之後就再也沒遇過大水了，大家都說是因為河神顯靈，保佑羅和縣，這習俗也就這麼傳下來了。”

“我們兄弟二人也是因為這事才被關在這的，今年選上了我家大姐，可我家大姐早有心上人，心裡是萬般不願，我們就想悄悄把人救出來…誰曾想這裡守衛如此森嚴，這一進來就被抓了…”

名叫小荷的少年扯了一把自家二哥，

“你同那個外鄉人說那麼多做什麼，他們都把我們當瘋子。”

莫長安果然沒有讓他失望，聽完隻說了兩個字，

“荒謬。”

小荷聽到這話沖上去就要和人理論被另一個男人一把攔下，推搡間和莫長安道歉，

“抱歉，河神對羅和縣的意義重大，我們家也是多虧如此才能順利活到今日…所以就激動了點。”

莫長安聽着他們一口一個河神隻覺得荒謬至極，兒時生活在宮中時，因母妃寵冠六宮他也見過不少陰邪之術，後宮中不得寵的妃子為了争奪寵愛，什麼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沒拜過用過，最後還不是輸的徹底。

即使這世上真有河神，拿這麼多人命去獻祭的河神和一場大水又有什麼區别。

冷笑，

“且不說我信與不信，既然你們這麼信這什麼河神，又怎麼會做出如此行徑？”

他們要是真虔誠也不會想着去救自家大姐。

年長的男子被這話問的面色微紅，

“我…我們不是不虔誠，隻是大姐她真的很喜歡那個武人，他們兩情相悅，我和弟弟實在是不忍心。而且我們也沒準備毀了這次節日，到時候我去換大姐，也不算少人了。”

小荷沖出來，

“二哥，不是說好了我去嗎！”

“你才多大？别鬧了…”

“…” 莫長安欲言又止，“你不是男子嗎？”

男子疑惑，

“男子怎麼了？河神雖更喜歡女子，但沒人時男子也可以的。”

“…？”

理直氣壯的仿佛莫長安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這獻祭内容還怪時髦的。

不過，莫長安好像猜到許玉安被扔到哪裡了…

男子看着莫長安時不時就警惕的往看着門口，揮着手安慰，

“兄台不用擔心，這裡除了中午時分會送一頓飯進來以外沒人會進來的，而且他們大多都是老鄉，也不會對我們做什麼。”

莫長安挑眉，

“外面的人你都認識？”

男子撓撓頭，

“認識的就幾個吧，但是大家都是好人。”

“把我們兩個關在這裡也隻是因為要給我們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不會真的做什麼的，你就放心好了哈哈…”

——最近人手不夠了，先别殺了，放柴房吧。

好蠢的人。

簡直蠢的沒邊了。

…

另一邊。

“你們這邊獻祭不殺人啊…”

許玉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從身旁的悶葫蘆口中問清楚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原來所謂的河神獻祭不是要把所有人都扔進河裡或者幹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隻是将抓到的男人女人都帶進河邊的幾座深山裡，河神會随機進入一座山給衆人“賜福”，保佑衆人平安。

聽說有人曾在出來的時候被賜予了金銀珠寶，也有少數人因為惹怒河神被殺頭，更離奇的是有人進入深山後回來不久就懷孕了，這樣的人會被稱為神女，家中在孕期會免除一切稅務…

所以對于将自己獻給河神這件事情對于很多百姓來說甚至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有些家庭困難的百姓甚至會主動将家中的女子上交。

“活着就有機會帶回财寶，懷孕了就可以免除稅收，死了家裡就少一張嘴…這世道，女子就是如此。不過現在漂亮的男子也被允許進入神山後，我也就被家裡扔出來了…”

說着忍不住掩面哭泣，

“阿姐已經死在裡面了…我會不會也…”

許玉安聽着少年顫抖的聲音心底也沉重下來。

河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