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苦難,多信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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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玉安伸出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安靜等待耳邊的嗚咽聲逐漸平息,無端陷入一些寬泛的思考,
“小孩,你是真的信這裡有河神嗎?”
衣裳破舊的男孩聽到許玉安出聲,倉皇将自己臉上的淚痕擦幹,本就不太白淨的臉上現在更是溝壑縱橫。
看的許玉安忽然笑了一下。
他在等他的答案。
…
“信。”
不能說完全出乎意料。
許玉安挑眉,
“即使被自己的親人扔在這裡?” 尊嚴體面說來輕浮又奢侈,但畢竟生死攸關。
說起自己時男孩總是沉默的,輕微搖頭,
“我爹娘信,阿姐信,羅和縣的人都信,我沒得選。”
綢緞的撕裂聲。
許玉安忽然身子一軟,心裡一瞬間湧現出無限的同情和悲哀。
大抵是自己的英雄主義作祟,許玉安偏頭,兩個毛茸茸的腦袋靠在一起,
男孩縮着身子躲避的間隙忽然聽到身旁的低喃,
“我把你們都救出去,你說好不好?”
男孩的身子停住,兩個人形成一種有些别扭且難以維持的形狀,他的頭擡得有些費力,
“你能嗎。”
許玉安配合着這個難受的姿勢,笑了一下,
“不知道啊…”
“我努努力。”
…
“大人,那間屋子就是了。”
由于不知道莫長安的姓名,又有幫他們松綁的恩情在,兩兄弟開始自發的将這位兇神惡煞的好心人以“大人”稱呼。
莫長安順着那個稍大一些的男人手指方向看去,
守衛是其他地方的兩倍不止。
男人将名叫小荷的弟弟藏在木堆裡後主動跑過來,
“還有一刻鐘左右會換一批人來替班,中間間隔差不多五分鐘,我們到時候趁這個時間沖進去。”
“五分鐘?”
莫長安對這個情報的準确程度表示懷疑。
男人得意的眨了下眼,
“我準姐夫想辦法混在了下一批裡,起碼五分鐘。”
得到答案,莫長安點點頭,獨自潛伏在了黑暗中。
“哎…”
男人還在朝他招手,發現對方沒有過來的意思後隻好作罷。
“莫…劉本?!”
許玉安蹲在籠子裡思考人生的時候看到莫長安簡直又驚又喜。
這籠子上的鎖他一個人研究半天也打不開,本來想着自己要抓緊時間去救人,結果果然是莫長安先脫困來營救自己嗎…
看着從一個不認識的青年手上拿到鑰匙的莫長安,許玉安發自内心且悲催的吐槽,
“我還挺沒用的…”
莫長安聽到這話非常不顧及自己人設的翻了個白眼,将鐵門一把拉開,
“走。”
許玉安被拉的一個踉跄,
“那其他人呢?”
雖然知道這個問題有點強人所難,但他還是開口問了。
莫長安的腳步頓了一下,
“你想帶着他們一起走?”
“我們隻有五分鐘。”
那就不可能了。
許玉安回頭看了一眼籠子裡的男孩,男孩猛地向前爬了幾步,就在許玉安将手伸到他面前的時候,
“刺啦——”
鐵門關閉的聲音。
許玉安的手蜷縮一下,幾乎是瞬間拉着莫長安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