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安汗顔,這些人也真是不避諱,做生意不知道找個人少點的地方,他還想着幾個人跑到人少的地方談,他們非要将人圍在這大街上。
他們的報價說是漫天叫價也不為過,但好在許玉安這個冤大頭當得爽快,直接将錢給了過去。
人走了,許玉安看也沒看,就在征得吳南初默許的情況下将契約撕成一條條碎片,最後轉頭看向吳南初。
吳南初見許玉安望向自己,也知道他是自己在考試前認識的那位公子,心裡感激,
“多謝許公子出手相救,這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許玉安擺擺手,
“錢不是最要緊的,人沒事就好。”
許玉安看他沒事也沒多将視線放在他身上,眼見着榜單在自己面前,就多看了兩眼,
隻見榜首上赫然寫着三個大字——許玉安
許玉安雖有信心登榜,卻也不敢說自己有緣榜首,現在看到自己的姓名身登榜首也頗為驚訝的看了好幾眼。
嗯。不是重名。
“公子!!!”
劉本早早就找到了自家老爺,現在看到自家的公子竟中了榜首,激動的差點暈過去,一聲公子吼出了兩裡地。
許玉安被這一聲情真意切的公子喊得頭皮發麻,連忙将劉本抓到自己身邊,
“噓——小點聲!這麼叫,是生怕人家不知道我是誰嗎?!”
劉本扒開捂在嘴上的手,神情莫名,
“公子是考了科考榜首,又不是挨了什麼罪名,怎的這般藏着掖着不願他人知道?”
他們許家好不容易出了這麼個文曲星,自古文人隻看有才不看家室,許家雖然聲名不顯,但這樣的好事不敲鑼打鼓都算好的了,哪有低調的道理。
就像老爺自己,現在早就不知道在哪家人面前吹噓起自己生了個好兒子了,他個做下人的也就算是沾沾光。
許玉安看着越來越多向他聚集過來的視線,咬牙切齒,
“藏着掖着怎麼了?你們家公子我就是喜歡低調,快走!”
圍在這看猴兒呢。
說着就扯着劉本要走。
身後被忽視了好一陣的吳南初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
許玉安被扯的一回頭就看到吳南初高高瘦瘦營養不良的可憐樣,還沒等吳南初說話就一手一個全部拎走了。
“許公子?”
吳南初被拉着往前走也不反抗,隻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他看來看去,像要把人看出花來。
劉本被吳南初的眼神看的發毛,許玉安則是專心看路,沒空理他們。
他們在一處僻靜的小路停下。
“終于離人群遠了點,前面還有兩個拐彎就是我住的地方了,吳公子,我們就此别過吧。”
許玉安今日雖然出手相救,但到底兩人不熟,沒有什麼别的話好講。
吳南初将人的袖子攥緊,他身上身無分文,連一處住的地方也沒有,但他開口确是說,
“你中了榜首?”
他隻看了自己的名字,自己沒考上榜首,就連榜首是誰也不知道。
許玉安還沒來得及說話,劉本就急不可耐的插在二人中間,神情透露出警惕,
“是又怎麼樣,這是我們公子的本事。”
許玉安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背上,生出“啪”的一聲脆響,
會不會說話。
剛剛那場風波就是因為榜首不是吳南初,劉本倒還好,還得意上了。
這不是戳人家肺管子嗎。
吳南初定定的看着許玉安,神情既不像初次見面時的圓滑快意,也看不出嫉妒,隻是平靜的對他說,
“你的确不如我,這榜首本該是我。”
許玉安擋下了劉本的巴掌,兩人對面而立,許玉安并沒有什麼惱怒,他很少為這種口舌之争費神,隻是輕輕擡手,
“吳公子請回吧。”
吳南初站了幾秒,最後轉身踉踉跄跄的走開,路上隻剩下許玉安二人。
劉本氣的發狂,指着吳南初的背影破口大罵,
“呸,什麼東西!我們公子好心好意救他一命,他還拿上喬了,還說什麼我們公子不如他?!放屁!”
許玉安倒是沒什麼感覺,他向來隻看結果,既然結果說明他足夠優秀,就沒必要去管别人怎麼說。
“行了,别生氣了,今天花出去的錢就當積德行善了。”
“公子,這種人以後可不能在交往了,他如此善妒,恐怕對公子不利。老爺和夫人會擔心的。”
“你一個小厮,怎麼天天跟街頭的老婆婆一樣,啰啰嗦嗦的。”
“哎呀好了好了,我跟他真不熟。”
轉角處。
吳南初靠在牆面上,軟綿綿的身子慢慢的向下劃去,雙目無神,低聲呢喃 :
“我竟真不是榜首…”
“我該是當世第一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