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安的突然回歸把許家上下都吓了一跳,
具體表現在劉本差點把一身白衣的主子認成鬼怪以及許家夫婦拿出了多年未用的打狗棍。
“娘,我真的是考完回來的!”
許玉安看着差點急眼的柳氏,試圖讓她相信自家兒子真的是從考場回來而不是臨陣脫逃跑去了花街柳巷。
許父身為一家之主還算穩重,稍加喘氣就冷靜了下來,他一手安撫許母一手接過棒子,沖着許玉安擡頭:
“你說你提前交卷回家,可現在離考試開始不過四個時辰,交卷步驟繁瑣,歸來亦需要時間。”
“難道你要告訴我,我們許家的兒郎已經聰明到三個時辰足矣應答這次考試?”
許玉安心裡暗道失策,原以為原主十幾歲考上秀才已經算是天賦異禀,今日一看下來,這個秀才的水分多的不是一點,
他隻顧着嫌棄考場環境惡劣,倒是沒想到提前回家的環境也沒好到哪裡去。
許玉安急得沖着許父伸出右手發誓,
“蒼天明鑒,我真的是認認真真答完題才回的家!”
古人多信鬼神之說,這樣總能信了吧……
許父吹胡子瞪眼,到底敬畏天地,看着許玉安發誓的模樣心底不免還是信了幾分,但到底還是不放心。
“蒼天明鑒且還要等哪天刮風下雨,這天雷劈不劈到你身上另說,為父先來明鑒一番,
你且說說,今年考題有幾,分别考了什麼,你又是如何作答?”
旁邊的柳氏聽到許父說什麼雷劈的時候就已經轉移了怒火,使勁踩了許父一腳氣沖沖的跑到大堂裡坐下。
許玉安聽到問話就知道這事短時間解決不了,在柳氏的縱容下也悄悄的給自己找了把椅子坐,總算是解放了自己跪久的膝蓋。
“今年考題有四,分别考了劉家,王家,公孫家和司馬家的文章。
一是問劉家劉立身所作的《公子愁》,二是問王家王衛所作的《農家事》,三是問公孫家公孫衍所作的《施貧粥》,四是問司馬家司馬衷所作的《帝業成》。”
許父坐在正位上,聽着許玉安侃侃而談,心中的大石已經落下了大半。
要是沒有參加考試,怎麼能說出這些考題呢。
一旁的柳氏雖是一介女流,但年輕的時候也進過私塾讀過幾年書。
這些文章雖是後來所作,但許玉安有沒有胡謅她還是聽的出來的。
柳氏已經放下心來,臉上也重新挂起了笑容,但許父那關顯然是沒那麼好過。
“好,你說的出考題已經能證明你确實去參加了考試。
那你現在告訴我那些考題是要考些什麼,我才能知道你有沒有好好答。”
許玉安就知道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他自顧自的端起桌邊的茶水喝了一口,繼續認真回答:
“這場考試雖隻有四題,但涵蓋的方面甚廣,且各不相同。
《公子愁》講男女情愛,雖言公子之愁,實則是女子之困,查的是各自人品,有沒有設身處地之心。
《農家事》講農民種地辛勞,辛勞根本在于農具不精,天氣莫測,查的是機關智慧,能不能想出更好的技術和方法。
《施貧粥》講天災人禍,施粥是善舉,但查的确實如何讓救助成為最後一步,盡可能的減少天災,抵禦地震水患。
《帝業成》則是講帝王事業,明君忠臣百姓,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科舉高中的人将來皆是為臣,查的是考生何為賢臣,何為忠臣。”
許父大喜,
“好,好啊——!我兒有這等見識,明日也該輪到我許家兒郎穿上官服,造福百姓了,哈哈哈……”
許玉安說罷便沖着許父跪下行了大禮,正聲應答:
“年年科舉,才華橫溢之人數不勝數,我許玉安不知排不排的上這個名号。
但許家多年從商,前朝不許商賈為官,不知斷了許家多少兒郎的肝腸。
今朝有幸,不管考幾次,考多久,我許玉安一定要考上!”
不管是為了自己的命運還是為了現在這個家,科舉這條路,他許玉安是走定了的。
一番話說的堂内幾人皆是淚流滿面,不光是許父許母感動的淚光閃爍,就連幾個在旁邊侍奉的侍從也暗自垂淚。
從前朝廷不讓從商者參加科舉,累及三代,許家不知道多少有雄心壯志的兒郎苦不堪言,連帶的下人在外也低人一等。
現在好不容易熬到頭了,又出了許玉安這麼一個有心的人,怎麼能不動容。
“好啊,好啊——”
許父激動的直拍大腿,激動的模樣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柳氏擦幹了眼淚,轉身悄悄的朝着許父瞪了一眼,
“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穩重些。”
說罷朝着許玉安走過去,慈愛的摸了摸他的發旋,
“行了,你父親審也審完了,想必你累了吧?
你先回房休息,等會兒我叫人給你端點吃食過去,去吧去吧……”
……
“啊……”
許玉安像條鹹魚一樣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早沒了剛剛那副身負重任的君子模樣。
“還得是床才能治愈我幼小的心靈。”
這世道,小說是感情流的,他是劇情流的,要想改變命運,還是得讀書啊……
一個鯉魚打挺,
“劉本——!”
“小的在!”
“給我把前兩天吩咐下去要買的書都拿過來,本公子要開始讀書了。”
“好嘞,小的這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