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屬于海員的繩結。
“該不是,您懷疑我一個窮學生想要刺殺我未來的上司吧。”神父笑着說,“就因為一個繩結嗎?”
他笑了起來,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但是您的确令我十分的驚訝和欽佩。”
“你不打算說點什麼來辯解嗎?”福爾摩斯問道。
年輕神父笑了起來,“沒有必要啊,因為我手裡既沒有信,而且如您所見,如此富有和高貴的婦人們都希望我的幫助,我現在也算是前程一片光明,我怎麼會做出這麼奇怪的事情呢。”
“如果您的老師是法利亞神父呢?”福爾摩斯不動聲色地問道。
神父微微地張開了嘴,然後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抱歉,先生,”神父說道,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這的确是有些過分好笑了,”
“我聽說過這位神父的故事,但是如果算起來,他入獄的時候,您看看我,可能還沒有會讀寫呢吧。”神父說道。
“那您為何對他入獄的年份記得這麼清楚呢?”福爾摩斯問道。
“因為最近幾天,大家閑聊的時候,都在說這件事。”神父微笑着說,端起了茶杯,“我又不是格雷,有一副畫像在暗室中替代我老去不是麼?”
“格雷,就是據說他有一副畫像,會替代他變老,所以他無論做了什麼壞事都可以逍遙法外。”華生說道,用手杖敲着自己的靴子,“你今天為什麼會提出那麼荒唐的問題。”
“一看就是不可能的嗎。”華生自顧自地說道,“那位神父看上去隻有三十歲左右,但是法利亞神父可是二十年前就入獄了。”
“華生,”福爾摩斯舉起了一根修長蒼白的手指,“你注意到了麼,這位神父,雖然一直在質疑我,但是可一次都沒有否認過我。”
“所以他應該是有問題的?”華生說道,擡起了手杖摸了摸下巴,“但是總覺得很不對勁,他莫非如莫裡亞蒂教授一樣享受這種樂趣。”
“而且他對我的失禮一再容忍。”福爾摩斯說道,“心中有秘密的人,反而會刻意表現的正常。”
“如果這是一場一眼就能看到底的複仇的話,也許我就此作罷了,”福爾摩斯說道,從口袋裡摸出煙管來,“你知道的,華生,這個世界上法律女神可是蒙着眼睛的,有些時候我們必須承認複仇的合理性。”
“但是這家夥讓你可以打起精神來。”華生心知肚明地說。
“據我所知教廷之中藏污納垢的程度不比倫敦的公共廁所好,”福爾摩斯抽了口煙,神情舒展了幾分,“他要做什麼,好奇總歸還是有幾分的。”
年輕的神父出了口氣,她洗着臉,細緻地将自己的僞裝都卸了下去,這位名偵探果然比傳說之中還要麻煩。
不如抛出一個獵物讓他去追逐吧,女人想,她坐在沙發上,舒展開身體,看着涼透的紅茶,燦金色的眼睛裡寫滿了若有所思。
希望夏洛克·福爾摩斯被布尼佐神父帶走所有的興趣,最好覺得可憐的德·基督山伯爵隻不過是他被愛情俘獲的一個被視作錢包的愚蠢女人好了。
她沒有全然的把握将所有的證據在這個偵探的眼睛下全部抹掉,那麼就索性全部給他留下吧,德·基督山伯爵想起了自己在犬舍看獵犬的時候,犬舍主人有時候會用小鏡子來逗狗,再兇猛精悍的獵犬也不可能抓住那塊鏡子的替身。
但是他們會追逐很久才會發現這個可悲的事實。
希望這個泡影能多困住這位名偵探一段時間,德·基督山伯爵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或許給她一點準備的時間,這位總是喜歡追求精神上的昂奮的契而不舍的獵人可以幫上她一點小忙。
總而言之,這家夥是個危險人物。
他所求到底是為了正義或者真相,還是享受水落石出的那一刻時無上的勝利的快感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