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怎麼會在這裡?”
鹿溶認出眼前的家夥是誰,手裡又迅速召出了貝殼扇,後撤一步,換上攻防兼備的姿勢,心裡提起十二分的戒備。
“請記住,我們不認識,你今天也沒有見過我。”黑藍異瞳少年邊裝那灘軟體動物似的屍體,邊背對着鹿溶講,“傻東西,東西都不驗一下真假就敢拿。”
臨了,踢了一下麻袋,黑藍異瞳少年從中掏出那個木盒子,用火焰蒸幹上面的液體,随手抛給了鹿溶,“給你,記得收好了,肯定還會有下一個來訪者的。”
鹿溶一把抓住被抛過來的木盒,就見黑藍少年背對自己招招手,收好短刀就消失了。
*華夏髒話*,打啞謎的瘋子!
“呼——你沒,”炎翎氣喘籲籲地刹停在鹿溶身側,扶着膝蓋擡眼瞧他,“沒事吧?”
鹿溶扶了扶有些歪掉的耳機,拍着炎翎的後背幫他順氣,晃了晃手裡輕巧的木盒子,“沒事兒,但估計還會有東西為了這個來的。”
炎翎點點頭,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那當然。畢竟我們的任務就是協助S級的臨淵人護送它。”
“它究竟是什麼?”鹿溶難得的被勾起了好奇心,特别期待地望着炎翎。
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還能把那個打啞謎的瘋子也吸引過來?
炎翎直起身,拍了拍木盒子,目光沉沉,“簡單來說,是能喚醒邪神的東西。”
鹿溶垂眸思考片刻,反問:“這種東西不該直接銷毀嗎?”
“應該的。”炎翎點點頭,但很快又皺了眉頭,“但是,某種意義上來講,銷毀它們就是銷毀臨淵人自己。”
“啊?”鹿溶聽得雲裡霧裡的,疑問的單音節詞立刻溜出喉嚨。
“玄哥還沒和你講過嗎?”炎翎當即轉頭看向鹿溶,眼神裡蘊着深深的不解,搖了搖頭,“那我不能再詳細解釋了。總之,它們對臨淵人來講很重要。”
“好吧。”鹿溶點點頭,得不到答案有點失落。
耳機裡傳來聲音:“什麼好吧?你這樣我很難給出評分啊?”
鹿溶遲疑道:“你是哪位?”
聽不到耳機裡聲音的炎翎睜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張大嘴巴,好像在用表情問“是說我嗎”。
“聞景和啊!”耳機裡的聲音帶了一點怒氣,默了幾秒又繼續講,“耳機裡有傳音評分系統啊。不是告訴你了嗎?”
鹿溶幹咳了兩聲,理不直氣裝壯地回答:“我沒記住。”
“哦,那家夥應該走了吧?”耳機裡的聲音忽然冷靜下來。
“啊,你……”鹿溶本來要如實回答,想起異瞳少年的話,臨時又改了口,“在說誰?章魚精嗎?已經死了。”
到這裡,炎翎已經猜測出了,鹿溶是在和耳機裡的聲音對話。
“不錯不錯,回答滿分。”耳機裡的聲音的怒火又開始冒頭,恨不能立刻烤化鹿溶的耳朵,“個頭啊。對方是敵是友都不清楚,就擅自對組織保密。你小子想幹嗎?想被組織當成叛徒啊?”
耳機裡的聲音還在喋喋不休,鹿溶深吸一口氣,一把摘下了耳機,就看見炎翎雙眼盈滿同情地看着自己。
鹿溶:?
“裡面是評分系統吧?”
見鹿溶一臉不解,炎翎指了指他的耳機,唇角翹起一點弧度,“聞哥為了做出一副嚴格教官的樣子,在裡面錄入的話都不太好聽。就因為這件事,他獲得了‘新晉臨淵人的噩夢’這一榮譽稱号。”
鹿溶忍俊不禁,“榮譽稱号?!那種也算榮譽稱号嗎?”
“算的,”炎翎拿過耳機,鼓搗了一番,看上去像是在調試,“畢竟能被敬畏,能教新人點東西,還能給新人們私下裡帶來一點樂趣,也算是好事。”
鹿溶擦擦眼淚,一臉陰險地講:“找到嘲笑的把柄了。”
“現在應該好了,”炎翎把耳機遞給鹿溶,沒對他剛剛的話給出反應,“試試看吧。”
鹿溶接過耳機,戴到頭上,起初什麼聲音都沒有,緊接着,是在水中迅速遊動的聲音。
聽到這,鹿溶還沒起疑,隻是隐隐有些不安。
果不其然,接下來是水浪飛速流下的聲音,像是什麼龐然大物從水底一躍而出,露出真面目。天鵝的慘叫聲,人群的尖叫和……
沒有聲音了?!怎麼會?!
鹿溶眉頭緊鎖,一把摘下耳機,忍着噪音入耳引起的不适,努力去聽附近水域裡的聲音。
聽不見?!
*鲛人族髒話*,一點都聽不見!
“出事了!”
鹿溶戴上耳機,努力回想玄羽的話,強迫自己盡力冷靜下來。
“嗯,是塞涅河畔。”
不等鹿溶解釋,炎翎已經喊着跑出去一截了,想到什麼,又刹停腳步,折返回來問:“你要一起嗎?”
一雙火一樣的赤瞳裡沒有任何類似緊張的情緒,像是在問“一起吃晚飯嗎”。
“你要來的話,就跟上來吧。”
散播出去的靈力探知到熟悉的靈力波動,炎翎講完話就立刻跑了出去。
鹿溶站在原地,情緒低迷地垂下了頭,不敢去看炎翎跑出去的背影,連耳機都忘了戴上,任憑被放大音量後的噪音在耳朵裡肆虐。
不知過了多久,鹿溶垂着頭,戴上了耳機,耳機裡莫名播放着《塞壬之歌》。
空靈的前奏剛剛響起,耳機裡就插播了混着滋啦電流聲的人聲進來。
“喂喂喂,滋——能聽到我說,滋——話嗎?”
“鹿溶?滋——我是聞景和,現在,你背上那個木盒子,跑,呲——”
“跑去倫登市的密斯陲保護基金會,滋——把它交給米樂小姐,米樂小姐是——”
“是什麼?!”最後一句沒聽清楚,鹿溶連忙大聲問。
耳機裡開始重新播放《塞壬之歌》,鹿溶此刻的心情卻無比焦躁。
“喂?喂?喂?!”
努力調試了幾次之後,鹿溶确定耳機裡的通話應該是中斷了,并且自己沒辦法聯系上聞景和。
至少能确定這人還活着。
鹿溶立刻回到房間,把木盒子放進背包裡,顧不上擦掉地闆上可疑的透明液體了,背上背包就開始跑,出門時差點摔一跤。
掏出手機,鹿溶邊跑邊撥出去了一通電話。
“喂,您好,請問是密斯陲保護基金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