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次,許清禾早已經适應了這人身上的氣息乃至溫度,可今日他驟然吮得這般用力,實在是超乎許清禾的想象。
她想擡手将人推開,卻發現這人的雙手緊緊扣着她的,與她十指交纏,根本不容她松動分毫。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屋外檐上的燭火都已經明明滅滅過幾輪,當許清禾覺得自己離窒息就隻差一步的時候,衛澈才終于将她松開。
額頭卻還緊緊貼着她的,說話時的吐息都盡數砸在她唇畔。
他固執地問:“你就是喜歡我,是不是?”
許清禾不敢張唇,隻怕他又乘虛而入地鑽進來,便隻用鼻子重重地吸氣呼氣,仍是不答話。
她想過了,男人還是不能太慣着。
她今日已經出奇地為他準備了驚喜——雖然這驚喜最後并未達到她最初想要的效果,但她也确實親口将永結同心的話與他說明了。
可如今如果再親口搭上一句喜歡,豈不是顯得她對他太過在意?
若是這樣,她還要如何在這段感情中保住她上風的地位。
是以,不論衛澈如何開口去問,如何将她舌尖吮得發麻,她都始終不曾開口說上一句喜歡。
直到他一邊吮着她雪白的頸子,一邊伸手抽開了她腰身上的系帶。
“衛澈…今日不行……”
許清禾身上泛軟了一片,卻還強硬地推着衛澈的腦袋。
衛澈手上的動作一頓,啞聲問她:“為何不行?”
許清禾咬着唇,雙眸早已經蒙上一層水霧:“就是不行。”
不光是今日,以後每年的七月初七,都不行。
“呵。”
衛澈勾了勾唇,眼中掠上一層諷意,“就因為今天見了那個言而無信、沒能頂住壓力将你娶回門的魏鳴,所以就不願意跟我做那些事了?”
“不是,我——”
衛澈直接低頭吻住了她,将剩餘的解釋吞入腹中。
“既然不是,那就繼續。”
床帳之内,衣料摩擦聲頓起,衛澈單手攥着這姑娘細白的腕子舉過頭頂,低着頭一瞬不離地吻住她。
許清禾雙手都動彈不得,便隻有伸腿在他身上亂踢,但也很快被衛澈用一條腿給壓住。
兩人的肌膚貼在一處,俱是滾燙,可這姑娘倔強的雙眼,卻不知何時落下了清涼的淚。
她那樣兇地盯着他,仿佛他再進一步,便都成了對她莫大的侮辱。
衛澈忽地扯唇笑了一下,松開了她的腕子,很快從她身上下來,走時還不忘替她将薄被拉起。
“你不願意?那算了。”
他走出帷帳,随手從架子上扯了一件外袍,等走到廊下将其披上時才發覺,自己方才一氣之下竟誤拿了她的衣裳。
他們兩個人的衣裳早就習慣了混合着搭在一處,可兩個人卻還時不時總愛弄出些摩擦。
女子的外衣就這麼不倫不類地被他披在身上,衛澈仰頭望着月亮,心裡的那股子燥熱被夏日夜裡的風吹得越發猖狂。
他從前怎麼就沒發覺,這姑娘居然這麼無賴呢?
又說要給他驚喜,又說要永結同心,可等真要做些夫妻之間要做的事時,她卻又不願意了。
哪有這麼出爾反爾的人。
月亮隻露了一半,卻還勤勤懇懇地普照人間。
衛澈伸手,往掌心裡攏了一把清輝,卻重重歎了一口氣。
整整一日都沒怎麼看到她,等終于見着了人,她卻因為旁人而義無反顧。
夜裡回了府,好不容易能與人同榻而眠,卻又莫名其妙地開始了冷戰。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有如此慘淡的生辰?
明明是他的生辰,可他的夫人卻在陪着旁人,衛澈越想越窩火,真想現在就沖進去,将床上那姑娘一把拽下來。
可拽下來後能說什麼?
他舍得說她?舍得罵她?自然是不舍得的。
所以……還是讓那姑娘好好休息吧。
衛澈又歎了一口氣,披着這姑娘的衣裳,大步往廂房走過去。
拔步床内,許清禾自然也沒有如同衛澈所想的那般好好休息。
她将衣服攏好,側身朝裡躺着,卻睜着一雙眼,怎麼都睡不着。
或許…她方才不該那般強硬地拒絕的。
她方才或許也應該軟聲軟語地同他道一聲喜歡,然後再同他說明實情的原委。
可一個魏鳴就已經讓他醋成這樣了,若她告訴他自己今日去給謝祁立了衣冠冢,又因為今日是謝祁的生辰才不願意跟他親熱,他更得氣壞了?
更何況…還是方才那句話,男人不能太慣着。
她已經為他做了那麼多,感情已然足夠外露,他該知足才是。
不過回頭想想,好好的七夕佳節,怎麼就被過成了這樣呢……
許清禾迷迷糊糊地想着,并未發覺床外帷帳已經被人無聲撩起。
下一步,那人又徑直掀開她裹在身上的被褥,用熟悉的氣息将她團團圍住。
“不是生氣出去了麼?又回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