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馬車也已經行到了酒樓門前,衛澈透過簾子望了一眼街市,真是京中雖不算頂頂繁華,但也确實熱鬧的一條街。
他随口問道:“為何?”
許清禾答:“你可還算不上我的‘悅己者’呢,我隻會為了女孩子打扮,你靠邊兒站吧。讓開,我要下車。”
說罷便當真提着自己的衣裙下了車,将花孔雀似的衛澈扔在了後面。
花孔雀揚了揚眉,不樂意了,趁着人還沒出去,便擡手攥住那姑娘的玉臂,用力一扯,将人拽到了自己懷裡。
“你再說一遍,我算不算得上?”他将人箍在懷裡,危險地眯了眯眸子。
許清禾嘴硬地道:“算不——唔……”
都說了不要弄亂她的妝容!
衛澈這混賬!
許清禾被他親着,全部呼吸都被掠奪,卻還睜着眼睛控訴他,正與他那雙漆黑眸子對上。
兩個人博弈一般,一個強硬地要進去,一個便緊緊攔着不讓進。
最後到底是衛澈技高一籌,大掌在她小衣上偷襲一下,懷裡的姑娘便“嘤”一聲軟了身子,齒關大開地将他迎了進去。
許久之後,許清禾的舌尖都發了麻,當她險些就要這麼憋死在他懷裡時,這人才終于将她松開。
卻還用他的額頭抵着她的,沉聲問:“再說一遍,算不算得上?”
許清禾想退,退不開,啟唇時正看到這人威脅似的目光。
他将她的後頸扣得更近了些。
仿佛隻要她再說一個不字,這人就能再湊上去親她,簡直無賴極了。
“算得上,算得上行了麼?”她擡手,将這人的唇擋住,免得他又趁機偷香。
衛澈在她掌心親了親:“這還差不多。士為知己者死,我可是能為了你而死的,你居然連打扮都——”
許清禾忽然将他的唇緊緊捂住,長眉緊蹙。
“不準你再說那個字。”
“哪個字?‘死’麼?”衛澈眨了眨眼,聲音被悶在她掌心裡,聽得不甚明細。
“都說了不準再說!”許清禾捶着他的肩,眼角本就因方才的親吻而泛上一層薄紅,如今竟是急得連眼眶都紅了。
衛澈将她的手拿了下來,含在唇邊親了親,卻是在笑:“好好好,我不說了,這麼怕我——那什麼啊?”
許清禾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答道:“這種事情總要避諱着些。”
好在這人方才是攥着她的腕子、捏着她的後頸去親的,倒沒讓這身漂亮的衣裙留下褶皺。
“将鏡子拿來。”
寬敞的馬車裡,不僅備了香爐與冰鑒之物,自然也備着郡主慣用的妝鏡,衛澈将那幾乎比她臉都大的鏡子拿了過來,單手端在她面前。
口脂已經被他親花了,下巴上的脂粉也掉了些,眼角處洇出了淚,将那裡的狀粉也弄髒了。
許清禾兇巴巴地瞪着他,水潤漆黑的眸子分明就是在控訴。
衛澈幾乎要舉手投降,将人輕輕柔柔從自己腿上抱下來放在坐墊上,讨好道:“好好好,怪我怪我怪我,我這就下去,讓你那丫鬟給你補妝,成不成?”
将一個姑娘精心打扮好的妝容弄亂的後果就是,這姑娘在下車的時候,直接無視了他伸過來的手,眼神都沒給他一個,便施施然理了理衣袖走進酒樓。
“最遲今晚戌時我來接你,你晚上的時間需得留給我。”
許清禾頭也不回,理都沒理他。
衛澈卻知道,這姑娘肯定會在那個時候安安靜靜等在門口,等他來了,再嫌棄他一句:真慢。
還說自己隻為女孩子打扮,那從前每年的七月初七,又是誰為了謝祁而打扮得像隻漂亮花蝴蝶?
這姑娘,可真夠嘴硬的。
罷了罷了。
他仰頭靠着車壁,長歎一聲。
謝祁的生辰,衛澈能跟着蹭上一晚上的美妙時光便不錯了,還奢求什麼呢?
就是可惜了他早就備好的這身衣裳,和京郊别院的那匹好馬。
“回府吧。”
他翹着嘴角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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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略算來,許清禾出資辦得那家酒樓,如今也開了半個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