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禾道:“那我同你一起去。”
衛澈斜斜看她一眼:“上次你跟你那魏大公子的事兒,她老人家可還耿耿于懷呢,你确定要親自找她去說?”
許清禾蹙眉:“你分明知道,我那日不是去見他的。”
衛澈故作吃味:“那你是去見誰的?難不成除了魏大公子,還有什麼趙大公子、李大公子不成?”
面前的姑娘神色淡淡,卻在衛澈平靜無波的心湖中扔下一塊巨石。
“沒有趙大公子,也沒有李大公子。”
“——隻有一個衛世子。”
她沉聲道。
——沒有趙大公子,也沒有李大公子,隻有一個衛世子。
衛澈起身,将人撈到懷裡,啄了着這姑娘的唇角,與她額頭相抵、鼻尖相碰、呼吸相纏。
“許清禾,你這是在同我表明心意麼?”
她嘴硬,說不出喜歡,便隻能說上一句“沒有旁人,隻有衛世子”。
可即便是這麼輕飄飄的幾個字,也足以讓衛澈心滿意足。
許清禾向後縮了縮,又擡手将他推開,躲開他那炙熱的眸光。
“……我該喝藥了。”
衛澈攥着她的手,笑問:“不是說自己已經好了麼?”
許清禾垂眸,卻眼珠微轉,纖長白皙的手指仍舊抵着他的胸膛,改口道:“你該去尋母親說事了。”
“行。”衛澈那雙深情款款的眼一直望着她,手上卻攥着她的指尖放在心口,俯身啄了啄她的唇角:“聽夫人的。”
——聽夫人的。
等他走後,許清禾獨坐花廳之中,微微抿起唇角。
從前這人滿口胡話時,也曾叫過“夫人”一類的稱呼,卻從沒有如同這次一般,帶着脫口而出的平常與淡然。
就好像,他們當真隻是一對恩愛非常的普通夫妻一般。
回到畫室,許清禾正要作畫,南枝忽然來禀:“世子走時讓人請了府醫,現下已經到了。”
一番診治過後,府醫終于敲定:“郡主身子已無大礙,湯藥可以停了。”
其實那些所謂湯藥,剛開始确實是治療風寒的,卻隻喝了幾日,後來便都被衛澈弄成了補藥,還是一頓不落地盯着她喝。
“太瘦了,我抱着硌手,得好好補補。”
想起纏綿時的低聲耳語,許清禾臉上便一陣發燙。
夜裡沐浴過後,衛澈仍立在她身後給她絞發,如火雙眸卻緊緊盯着鏡子裡的她,一瞬不錯。
他那雙好看的眼睛裡,看着像是還浮着一層笑意,實際卻是侵略性盡顯,像關着一頭兇猛巨獸,蝕骨的渴望眼看就要破籠而出。
“府醫給你請過脈了?已經大好了?”他開口,嗓音微啞,像在沙礫中滾了一圈兒,帶着低沉的喑啞。
許清禾耳後發燙,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便隻低低地“嗯”了一聲。
于是後面的一切都順理成章。
因絞幹了烏黑長發而微微潮濕的巾子被随手搭在梳妝台上,而那原本端坐在鏡前的姑娘,被人一把抄起腿彎抱起,提步往拔步床内走去。
幔帳緩緩落下,層層疊疊。
燭火照映中,帳上人影很快糾纏在一處,衣料摩挲聲響起,隐約可見一碧色小衣垂落床邊。
沒過多久,那穩健的拔步床便開始晃晃悠悠地響。
有隻雪白玉臂從帳内伸出,從外面反手拽住了幔帳,指尖蜷起,似舒爽,又似難耐。
可很快,便又另一隻大掌伸出來将其捉住,十根手指緊緊糾纏在一處,又将其給捉回了帳内。
“上回,難受麼?”
拔步床重重一晃,發出吱呀的響,蓋住了嗚咽似的低吟。
“…不難受,那就是舒服了?”
水聲糾纏的空擋裡,忽地響起一聲輕笑。
于是拔步床繼續吱吱呀呀的響,蓋住了哭泣低吟,掩住了輕哼微口耑,卻到底沒蓋住那盼望得到認可的盤問。
“這樣,舒服麼?”
“……”
“那這樣呢?”
“唔……”
“這樣?”
“……”
“許清禾,說話。”
“……”
“不說話,那就是這樣更舒服了?”
“嗯……你别…你别說了……”
“你不答我,我自然要繼續問。郡主,這樣舒服麼?”
“……”
“舒…舒服……你别……”
意識即将消散之際,許清禾失神望着帳外,竟看到了外面的一絲天光。
簡直是…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