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禾看不清他神情,也不清楚他心中想法,還來不及反應,她便察覺到有一雙滾燙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腰身。
輕輕一提,便将她提着坐到了桌案上。
面前的人睜着一雙黑漆漆的眼,腮幫子緊緊咬着,放在她腰上的手也緩緩收緊,整個人周身氣息緊繃,讓她覺得他仿佛下一刻就要擰住自己的脖子。
他身上竟然有種武将身上殺伐果斷的氣勢。
許清禾心口咚咚直跳,連忙向後退了退,他便立即跟上來,讓她雙手撐在桌案上退無可退。
他幾乎湊到了自己面前,與她隻隔了寸許的距離。
“許清禾,你又騙我。”
許清禾自然不知曉他這個“又”字是從何而來的,但她自然知曉如今這人的怒氣所在。
于是便回道:“懿旨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下的,我沒想過要嫁别人。”
她被完全籠罩在他高大的身影裡,面前就是他滾燙灼熱的氣息,逼仄的空間中呼吸都有困難,許清禾忍不住将頭偏到一側,不去繼續看他。
然而就在她話音剛剛落下的那一刻,衛澈忽然追上來扣住她的後頸,将她的臉掰正,緊接着又把男子柔軟滾燙的唇貼了上來。
許清禾心跳漏了一拍,回過神後連忙擡手抵住他胸膛。
她想與他隔開,卻不想後頸處的大手扣得更緊。
雙腿被迫分開,衛澈便直接站在其中的空隙裡,用另一隻手扶住她的後腰,輕輕一拽,将她整個人幾乎嵌在了他的懷中。
“唔……”
他的唇很柔軟,也十分滾燙,帶着男性的氣息緊緊地貼着她的,用了很大的力氣吮吸、啃咬。
許清禾全身都在抗拒,卻不可避免地因為這樣陌生的觸感而軟了身子,她身上再沒有力氣,抵在他肩頭的雙手動不了分毫,反而像是攀附一般搭在了他肩頭。
“嗯……”
她身後忽然一疼,是衛澈用力捏了一把,許清禾口中下意識驚呼一下,對方便乘虛而入将舌尖探了進來,勾住了她的一同糾纏。
他身上還帶着雪中春信的味道,冷冽清爽,但整個人又透着股沉郁的氣息,手上口中的動作更讓許清禾覺得窒息。
可她被他箍在懷裡,根本無力反抗,唯有等他盡興,他才會放開自己。
如此等了許久,等她近乎窒息的時候,衛澈終于大發慈悲地松開了扣住她後頸的手。
許清禾立即大口大口地呼吸,一雙水潤但帶着怒氣的眸子緊緊盯着他。
他也喘着氣,黑漆漆的眼睛望過來與她對視,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曾減緩,仍舊将她箍在方寸之間,讓兩人滾燙細密的呼吸繼續糾纏在一起。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唇已經被他弄得紅腫,眼尾也已經染上一層薄紅,眸中的盈盈水光更顯楚楚可憐。
她在外從來都是一副端莊清冷的模樣,從不是如今的脆弱妩媚。
衛澈的喉結滾了滾,放在她身後的手似是緊了一下。
許清禾察覺到了什麼,掙紮着要遠離。
衛澈這才将她放開。
她反手撐在桌子上,持續往後退,直到膝窩被擋在桌沿。
“抱歉……”衛澈啞着嗓音開口,可許清禾側着臉,并不能看到他臉上的神情,隻聽到他說:“一時情急,唐突了郡主。”
衣袖掩蓋之下,許清禾緊緊攥住了手。
她已經跟魏太後撕破了臉,嫁給衛澈是她唯一能夠盡快出宮的方法,他先前求娶自己時口口聲聲說會尊重她的意願,可男子之言又怎能輕信?
莫說是如今婚前的一個親吻,就是日後當真成了婚,他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難道還能攔得住?
許清禾閉了閉眼,長長吐出一口氣,輕聲道:
“世子不妨說說正事。”
“魏鳴越過我直接向太後請了賜婚的懿旨,本打算當即成婚,我去尋了趙貴妃,她動用司天台眼線設法将此事延後。”
衛澈似是也歎了口氣,終于抽身離開,将所有的空氣都還給她。
她将頭轉正,望過去,對上他一雙眸色深深的眼。
他一言不發地盯着她,不想錯過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仿佛要從她臉上找尋到說謊的破綻。
許清禾自然不懼與他對視,便直直地望過去。
良久,衛澈才終于将眼神抽離,像是才信了她。
這時候,許清禾便刻意柔和了臉上的神色,不複方才的屈辱不甘,隻揚起一張白淨的臉,用方才那雙因他而水潤的眸子望向他,緩緩道:
“衛澈,我一直在等你。”
“等你帶我離開。”
她如願地看到衛澈的神情有一瞬間的變化,他轉過頭來望着她,還是方才那樣帶着幾分審視的目光,亦還是在判斷她是否是在騙他。
許清禾同樣并不畏懼,隻略微垂着頭,卻又擡起眸子望向他,帶着幾分祈求與凄苦。
又這般過了良久,衛澈終于信了她,陡然間放松下來,他甚至沒有掩飾,長長地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