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兩日,也就是前日,右衛率在主街上找到了那人,本打算偷偷抓捕,誰料到那人警覺,差點被她跑了,右衛率隻能當街出手,雖然抓到了賊人,但是意外死傷了幾個百姓。
下官擔心殿下和大理寺的大人們追究,所以才,才沒有提及此事,事後,事後我有吩咐下去,厚葬死者,且給予家屬賠償的。”
馬倩說罷,再次告饒,“念在下官無心之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下官一回。”
許栎蹙眉看着馬倩唧唧歪歪的訴苦,無外乎此事本就是太女衛率引起,她隻是有些疏漏,無過,甚至有功。
但是,事情還是不對,許栎知道太女為人,溫和不失手段,禦下甚嚴,尤其是左右衛率,令行禁止,戰力可比禁軍十二衛,怎會出現這種惡劣事件?
更何況,太女衛率出京,出來瞞的嚴嚴實實,行事卻肆無忌憚,實在是前後矛盾;再者,前日又是鬧成了什麼樣,以至于親王衛隊甯願繞路也要避開最快,最寬敞的主街?
馬倩還在說謊,許栎一肚子疑惑,但有上官和夏思缪在,隻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當背景闆。
幸好,夏思缪比馬倩想象中知道的更多。
不耐煩聽馬倩繼續求饒,夏思缪冷哼一聲,道:“馬大人才思敏捷,避重就輕的能力真是令孤佩服。”站起身走到正堂那百具屍體前,指着她們,回頭對着馬倩說:“前日是古湖縣一年一度的社祭日,幾乎全縣的人都到了,你所說的‘死傷了幾個百姓’,是包括被誤傷,踩踏,意外死亡的數百人嗎?”
夏思缪幾步上前,冷冷的盯着馬倩,“你說的妥善處置,厚葬死者,是指挖了個大坑,将所有屍體埋入,又下令嚴禁議論,威逼利誘,以至百姓道路以目?”
“嗯?這就是你說的小事,好官?真是好樣的啊,馬大人。”
夏思缪氣的不輕,看着馬倩哆哆嗦嗦,下身還有不明液體流出,也不耐煩再聽一遍馬倩的胡言亂語,道:“你以為我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晚,收到消息後我特意去了趟東宮和安親王府。”
“太女未曾派人出京,對于那場慘案,安親王别院的人說的清清楚楚,你還有什麼話說?”
馬倩驚訝擡頭,惶恐道:“下官未曾說謊,真的是右衛率的令牌,若非如此,下官也不敢如此行事,之後,之後也是為了不影響道太女殿下,下官才下令嚴禁讨論的,請殿下明察。”
見馬倩還死不承認,夏思缪也懶得再說,人證物證俱在,一個小小縣令,還能做什麼?
夏思缪似乎不打算繼續審下去了,轉身直接去看那些還在辨認屍體的人,方才幾人談話的時候沒有避着她們,許栎看她們表情,就知道夏思缪說的是真的,隻是,右衛率之事,似有蹊跷。
夏思缪不打算深究此事,若是真與太女有關,此時不查,也大可說是懷疑馬倩胡亂攀咬,畢竟馬倩給不出證據,若是與太女無關,江湖使管江湖事,這事自有在場的大理寺管,左右都可以将自己摘出去。
所以,羅愈成見到夏思缪離開後,直接問似乎已經絕望認命的馬倩:“你既說是右衛率之人,可有證據?”
馬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連聲道:“有,有,當時右衛率的調令就在縣衙,還有令牌,令牌,當時師爺也看見了,可以找她證明。”
涉及數百條人命,一個縣令,根本擔不起,留有證據才是應有之意。
羅愈成看了眼許栎,許栎了然的點了點頭,招來自己的司務,吩咐再跑一趟縣衙,找來師爺和調令。
同時,許栎也留了個後手,打了個手勢讓雀影跟了過去。
羅愈成放緩了語氣,道:“此事,本官自會查明,你且先起來,若是能協助破獲秦府之案,興許還有轉機。”
聞言,馬倩連連磕頭謝恩,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站了起來,又發現地上的不堪,臉色微微扭曲,難堪的看着羅愈成。
“下去換身衣服再來吧。”羅愈成捏了捏眉心道。
馬倩更是感激不盡,迅速離開了。
許栎注意到,夏思缪似乎剛剛轉了下頭,很是不屑的看了看自己這邊。
拷問馬倩花了點時間,堂上辨認已經差不多了,許栎和羅愈成邁步過去。
羅愈成問道:“如何?”
“回大人,秦府記載在冊共197人,堂上屍體共有187具,除了有十六具下人服飾的屍體無法确認身份,其餘人皆能與名冊對應。”
“少了十具?可能确定少的是哪些人?”
“回殿下,沒有發現秦家二小姐秦碎,秦碎生父,秦碎貼身丫鬟木荷,還有五個侍衛的身影,另外還有兩人可能是下人,暫時無法确認身份。”
“此案,怕是秦府家賊所為。”夏思缪突然轉身問道:“這位許大人,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