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人既然知道安甯侯府的家世,言語間卻沒有奉承,舉止也是泰然自若,進退有度,不像是一根筋的二愣子,也不是顯赫門第出身,京城中不能惹的人夏決明都知道,沒有眼前這位。
看起來也不像是外地進京趕考的書生,臨近會試,有幾位正經舉人有這閑情逸緻狎妓遊街?
夏決明一時有些拿不住許栎的身份,雙方頓時僵住了。
見夏決明猶豫,許栎趁機說道:“相逢即是有緣,不過今日确實不方便,不如這樣,待過幾日,柳公子并聽風醉衆公子一道前往安甯侯府獻藝演出?世女以為如何?”
夏決明眼睛亮了,這段時間不宜出頭,若是眼前這人真是什麼隐藏身份的貴女,事情鬧大了自家吃不了兜着走,但若是到時候柳無眠進了安甯侯府,那還不是自己關上門想幹什麼幹什麼?當即道:“你說話可能算數?”雖然是問許栎,眼睛卻是看向柳無眠,想必這位世女也是不相信許栎能做聽風醉的主。
許栎一笑:“自然,在下也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耍安甯侯府啊,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
柳無眠疑惑的看了眼許栎,一時間沒跟上許栎的思路,沒想明白許栎想幹什麼,但還是在許栎身後默默點頭道:“可以,世女不日可以下請帖給聽風醉,無眠定當應約登門獻藝。”
見此,夏決明有一瞬間懷疑許栎與聽風醉的關系,但一聽見柳無眠的聲音,瞬間就不管其他,當場就要答應下來。
“不可!”
眼見事情就要完美解決,突然從人群中冒出一聲尖銳的聲音,隻見屠楊手搖折扇,故作高深的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恭敬的對夏決明行了一禮:“屠家屠楊,見過世女。”屠楊特意強調了屠家,生怕夏決明不知道自己的背景似得。
夏家如今主管皇城防務,對宮中後妃不說了如指掌,那也是知之甚詳的,屠楊都這麼說了,夏決明瞬間就想起來如今宮中的那一位了,看屠楊的眼神也從陌生到熱情:“原來閣下竟是是屠家姐妹,屠家今年有位才學非凡的舉人應試,本世女還想着有緣能見上一面,不曾想,今日就見上了,果然是一表人才,文質彬彬。”
屠楊聞言,更是搖着折扇湊近了些,谄媚道:“世女殿下才是芝蘭玉樹,光彩照人,頗有乃母風範,氣勢十足。”
“屠姐客氣了,本世女還不足以與母親相比。”
“世女擡愛了,若是不嫌棄,就喚在下字,存性,是家中長輩所賜。”屠家拿得出手的長輩,估計也就是屠楊的哥哥,樂承侍了,傳聞樂承侍雖然出身一般,但才學上佳,尤善察言觀色,心存本性,倒是好字,可惜了。
“好字,存性,家中長輩怕是對你期望甚重,既如此,我以後就喚你存性了。”在京城長大的夏決明瞬間就明白了,順勢就這麼稱呼了,言語中雖然頗為擡舉屠楊,但終究沒有讓屠楊改掉對自己的敬稱,怕是心中也沒有多看得起區區承侍。
“世女果然平易近人,愛民如子,存性心中真的是萬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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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不冷嗎?”柳無眠疑惑的問道,明明此人身上沒有丁點内力,卻能在寒冬臘月搖着折扇,面上還沒有寒冷之意,莫不是内力已然返璞歸真?可是,雀樓的記錄中此人隻是個書生啊。
“附庸風雅罷了。”
許栎仔細聽了幾句,終歸是沒有這個耐心繼續下去,這兩人一直在贊美來贊美去的,沒有幾句有用的,回了柳無眠一句後就想帶着人離開了,可惜看了一圈發現,夏決明雖然一直在和屠楊你來我往的廢話,但是始終關注着身後的柳無眠,倒是旁邊包圍的家丁隐隐有放松之意。
許栎心中盤算了下悄悄溜走,與安甯侯府的家丁過一下招,落一下安甯侯府的面子,還是,許栎看了眼屠楊,此人現在出現在這裡 ,恐怕來者不善。
“順逸,我們現在怎麼辦?”柳無眠悄聲問道。
許栎權衡了一下,嘗試着拉着柳無眠稍微往旁邊動了動,家丁倒是沒什麼反應,但是夏決明瞬間就看過來了:“柳公子,咱們還沒商量好呢,别急着走呀。”
柳無眠默不作聲,往許栎身後縮了縮。
見此,屠楊仿佛頓時想起自己所來為何了,跳出來說:“世女,可别被這個家夥騙了,她可不是什麼富家貴女,不過是區區一個書生罷了。”
聽到這話,夏決明的眼神瞬間就變了,“是嗎?”
許栎此刻倒是不急了,既然躲不過,那解決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