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尹璃确實走遠後,許栎拿出秘香,置于一旁隐秘處,便自顧自端看拓本。
不消片刻,便有一獵戶打扮的女子出現在許栎身前,單膝跪地,雙手平舉着一沓絹帛。
許栎将秘香收回懷中,毫不意外地伸手取過絹帛,邊翻看邊說“坐下吧。”
獵戶毫不猶豫地坐在許栎身邊三尺遠的地上,低頭告罪道“屬下謝過主上。”便在一旁靜坐等着許栎看完絹帛。
不過一刻鐘,許栎大緻翻看完之後,擡眼問道,“滁州府現下是何情形?”
獵戶習慣性的要行禮,被許栎擺手制止,“就這麼說。”
“是!”獵戶恭敬回到“自從主上您所乘的船出事傳回滁州後,滁州鲟門總部每日都有苦主前去哭訴,鲟門的大部分碼頭也被鬧得無法開工,據分析,鲟門現在每日損失至少上萬兩白銀。”
“可有查出是誰在背後煽動?”
鲟門畢竟是南方最大的漕幫,一次事故而已,就算是整船人都死了,也不至于短時間内被苦主群起攻之,更何況,這次不僅沒死多少人,而且,算上今日,伏擊也不過過去了短短三日,太快了,不可能沒有人在背後煽動。
獵戶崇拜的看了眼許栎,愈發恭敬地說道“主上英明,那些鬧事的苦主,背後确實有人,經過雀樓的調查,應是滁州雲鼎酒樓,還有,萬家二房的手筆。”
許栎眉頭一皺,此事居然又是這兩股勢力所謂,沒想到李家與萬家二房還和洛水幫有關系,這背後之人所圖甚大啊!
“吩咐下去,密切關注萬家和李家消息,尤其是萬家二房和李穩本人的動向,一有消息,即刻回報。”
“是!”
“樸姨那處是否有消息傳回?”思忖片刻,許栎話頭一轉,問道。
“禀主上,樸管事那邊并沒有消息傳回,外頭接應的人傳來的消息是一切順利,不過小樸管事有消息回禀。”
一切順利卻沒有消息傳出?看樣子樸姨那邊頗為兇險,隻能傳出平安的訊息,許栎按下心中的擔憂,如今連消息都沒有,恐怕是到了關鍵時刻,雖然擔心,但自己這邊若是貿然行動,恐怕會弄巧成拙,眼下隻能相信樸姨了。
不過樸恩又有什麼幺蛾子了?
樸姨總掌清風樓,樸恩為其女,雖然并沒有在雀樓擔任什麼職位,但樸恩既是許栎身邊的人,衆人一般尊稱其為小樸管事。
“講。”
獵戶面上稍有猶豫,還是說道:“是!小樸管事說,說,說。。。”
許栎見此,疑惑地看了眼獵戶,硬是從厚重的易容上透出獵戶的窘迫,對樸恩的脾性甚是了解的許栎,不在意地說道“但說無妨。”
擦了擦額頭的汗,獵戶吞了吞口水說道“小樸管事說,說,主上年紀也不小了,應當及時行樂,京城多貴子,不妨憐取眼前人。”
雀樓中人誰不知道主上極其厭惡有人插手她的私事,以前也不是沒人給主上送人,就盼着能有個小少主,結果送過去的男子全部被退回,送人的人全部被處刑,刑罰頗重,若是有人故意爬床,全部非死即傷。
當年一些元老仗着年紀比主上大,在主上還未及冠之前三天兩頭給主上送男子畫冊,意圖給主上找個夫郎的,沒多久就被主上以各種名義調離身邊,至今也沒見人回總壇,連樸管事都從未說過主上的私事,旁人更是不敢多嘴了,也就柳管事每年回總壇述職會不怕死的調戲主上,每年都會被罰,年年如此,主上從不手軟,年年柳管事大過年的都能得一個“開門紅”。
時下也不是沒有好女風之事,有不怕死的送貌美女子,均被處死,自此之後,衆人便知主上不近美色,更不用說樸恩此話頗為冒犯,獵戶怎能不怕。
說完,獵戶急忙跪地告罪,道“屬下罪該萬死,求主上恕罪。”
許栎聽後,笑的溫潤,對獵戶道“與你無關,無需緊張,紙筆拿來。”
獵戶不過是替樸恩傳話,雀樓中等級分明,樸恩不過是有話要傳,她豈敢拒絕,萬一此話有所情報,豈非耽誤大事?許栎自然不會遷怒與人,就算要算賬,也是找罪魁禍首算。
況且許栎對樸恩所言,并不生氣,雖然樸恩此言輕佻,但相比輕佻,許栎更疑惑的是,為何樸恩會覺得尹璃對自己有私情?
之前甚至還有撮合的傾向,這次又是特意輾轉傳話,委實奇怪。以樸恩的身份,傳話給許栎不奇怪,奇怪的是通過雀影傳話,這就是為了使自己第一時間收到消息,這句話?
或許和方才絹帛所寫之事有關,許栎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看樣子樸恩比自己更像父親的女兒。
時間緊迫,這些瑣事不是眼下急事,接過獵戶遞來的紙筆,許栎迅速寫下幾個安排,分類放好,交給獵戶道“将這些交于雀一,她自會安排下去,另外傳信給樸姨的接應者,就說,一切小心,注意朝廷動靜。”
樸姨那邊隻能小心提醒了,希望一切順利。
又将拓本重新描了一份,将拓本交于獵戶,道“将拓本仔細抄畫幾份,将其傳給各地,查查何地何時有這種記号。傳信給柳千絲,令其查看洛矜近日動向,叫他去京城等我。”
見獵戶一一記下,許栎蹙眉又問道,“自我們走後,船上的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