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栎,阿栎”
尹璃匆匆忙忙趕往許栎身邊,但此時霧氣濃重,從遠處根本無法看清人影,更何況鲟門這艘船,本就是運輸所用,相當龐大。
将身邊的人都派到下艙去,将人都引導到剛奪的敵船上,這艘船已經開始下陷了。
尹璃略微思索,往中午兩人釣魚的地方而去,直覺告訴她,許栎會在那裡應敵。
一路掠過,越走越心驚,遍地屍體,大都是鲟門的人。
阿栎手無縛雞之力,若是遇上殺手,該怎麼活下來?
尹璃緊了緊手中的劍,不自覺地提升速度,心無旁骛的往許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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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先生,水下的敵人越來越多了,我們的人快撐不住了,怎麼辦?”
此人剛從水下上來,年級也不過二十來歲,面容稚嫩,神情疲憊,右手臂血水止不住的往下淌,神情凝重的對許栎說道。
許栎側頭往船頭方向看了下,方才那邊傳來一聲轟鳴,應該是尹璃搞出來的動靜,也不知道現在她那邊情況如何,如此巨響,恐怕受傷不輕。
沉思片刻,許栎道“叫大家且戰且退,奪船的姐妹應該差不多搞定了,差不多可以撤了。”
又對船上的其餘人說道,“注意警戒四周,以防殺手來襲。”
方才已經來過一波了,得虧殺手都直奔上層而去,這邊的殺手數量不多,許栎她們以多打少,付出了近十條人命才将對方截殺在這。
許栎靠近船舷,往下探去,此時船下的水都快被染成血色了,眼中染上一抹狠色,此次,确實是自己準備不足,才叫人圍殺在這。
給旁邊拉繩子的人打了個手勢,示意大家準備将下面的姐妹拉上來。
此時她們已經阻攔了夠久了,隻要現在尹璃那邊順利奪船,就可以在船沉之前轉移,隻不過,許栎眉眼一沉,方才的巨響不知道會引來些什麼妖魔鬼怪。
“大家小心,有人過來了。”負責警戒的人突然出聲叫道。
除了正在拉繩的人,其餘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來人速度很快,而且毫不遮掩,是個高手!
“阿栎!阿栎!阿栎!”
尹璃呼喊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衆人聞聲放松下來,讓出一條路來。
尹璃現在來了,意味着大家有救了。
尹璃一陣風似的沖過來,緊緊的抱住許栎,嘴中喃喃“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事。”
“我沒事,你放心,先撤離。”許栎見尹璃面色蒼白,便知道她受了内傷,雖然不明白尹璃為什麼這麼緊張自己,但是還是伸手回抱了一下,嘴上安撫。
不過時間緊迫,許栎微微掙紮了一下,尹璃便放開了她,不過還是緊緊的跟在許栎身邊,微微拉着許栎的衣袖。
看尹璃眼角快紅了,許栎便也不管了,随她去吧,見水下的姐妹都上來了,便叫大家收拾東西,小心的往船頭移動。
衆人一路小心的往船頭去,遇上殺手沒死透的就補幾刀,遇到受傷的鲟門門人,就搭把手,一起帶走,能救一個是一個,上層現在還能聽見刀劍交錯的聲音,現在這些傷患,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從上面翻下來的。
大家很有自知之明,就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能自保就不錯了,救人就不要想了。
因為一路小心,到船頭的時候,下艙的人已經過去一大半了,幸好大家知道分寸,不争不搶的,不然人多喧嘩引起注意,恐怕就不好脫身了,許栎和尹璃倆人走在最後面,見衆人此番舉動,心中不由慰藉,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你,傷得嚴重嗎?”許栎見尹璃站着身形都微微晃動,吐息聲也時輕時重的,忍不住問道。
尹璃聞言,揚起一抹明媚的笑,道“沒事,小傷,待會調理一下就好了,咳咳咳。”
許栎根本不信,尹璃這番說辭簡直在侮辱她的醫術,直接伸手搭在尹璃的脈上,片刻後,蹙眉說道“内腑滲血,丹田空虛,經脈受損,這就是你說的小傷?”
尹璃實在是虛弱,一時沒躲開,見許栎生氣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笑的更開心了,“你别擔心,真的沒事,習武之人,受點傷,咳咳咳,很正常。”
“禁聲!”許栎睨了一眼尹璃,冷冷的說道,邊從随身的包袱中找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藥遞給尹璃,道“吃了。”
尹璃見許栎眉眼冷肅,讪讪地收回笑容,眉眼耷拉,委委屈屈的吞下傷藥,也不敢在多說。
許栎看尹璃吃了之後,對她說“抱元守一,靜心調理。”
尹璃看了看周圍還在快速轉移的衆人,已經沒有多少人在這了,猶豫了一會,看許栎不容置疑的表情,索性盤腿坐下調理藥性。
隻不過閉眼之前嘀嘀咕咕地說道“現在哪是調理的時候,都快輪到我們了,要是有敵人來了怎麼辦。”
許栎離尹璃如此近,自然聽得到她說了什麼,隻不過懶得搭理她罷了。
許栎自然知道現在不太适合,但是尹璃内傷很嚴重,丹田毫無餘力,根本無法對敵,現在局勢還沒穩定下來,萬一待會還有人來犯,倆人根本跑不掉。
方才給尹璃所服的藥,是許栎這些年陸陸續續練的,專治内傷,藥效驚人,不過就隻得了這一小瓷瓶,為了更好的發揮藥效,尹璃此時運氣調理是最好的選擇。
許栎站在尹璃身側,看尹璃此時一身狼狽,紅衣破爛,鮮豔如血,眸中不禁浮現一抹心疼。
怔怔的看着尹璃,内心思忖此次到底是誰在截殺鲟門。
北方首屈一指的漕幫當屬洛水幫,洛水幫現任幫主洛矜,善暗器,善使槍,一杆雙刃銀槍,使得出神入化,傳聞洛水幫後面還有朝廷的勢力,在北方水域,洛水幫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鲟門想北上發展,就是在挑釁洛水幫,若是洛水幫出手,恐怕這次僅僅隻是警告。
“洛矜,駱德生”許栎不禁喃喃念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