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
邬衍沉默的看了會萬忠,回神對府君說道“禀大人,此案現已水落石出,兇手乃是萬忠,此人蓄意謀害王二娘,處心積慮拉清風樓下水,望大人明察。”
府君為官多年,并且深谙中庸之道,自然明白此案貓膩遠不止此,但更清楚此案目前不能繼續查下去了,至少明面上不能查了。
當下拍了下驚堂木,對萬忠喝道“萬忠,你可認罪?”
萬忠看了眼許栎,确定許栎會履行承諾,才說“小人,認罪。”
主簿當即将審案記錄和認罪書一并遞給萬忠,一一畫押認罪。
府君當即說道“會稽滁州人士萬忠,今犯故意殺人罪,本府判處秋後問斬,以慰國法,以儆效尤,清風樓衆人,現已查明,純屬誣陷,立即釋放。
将人犯帶下去,嚴加看管,退堂!”
邬衍待府君離開後,吩咐左右衙役将萬忠帶下,對許栎等人說道,“此案已告一段落,之後的事情,恐怕還需要你們的幫助。”
許栎和樸恩相互看了眼,樸恩說道“邬捕頭客氣,能為百姓出分力,在下義不容辭!”
邬衍雙眸緊盯着樸恩,樸恩也絲毫不虛的回視着。
半響,邬衍爽朗的笑道“如此,之後便有勞了。”
“那是當然。”
邬衍又對許栎拱手道“在下公務在身,恐怕明日無法前去送行,還望海涵。”
許栎在府君走後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的将王二娘的遺孀送到王微手上,此時正被尹璃用一種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渾身不自在,當即回禮道“無妨,邬捕頭公務繁忙,當以百姓為重,我們日後自會相見。”
“哈哈哈哈,如此,告辭!”
“告辭/告辭”
邬衍走時,還特意看了眼王微,直把王微看的抱緊了懷中的妹夫。
樸恩見狀,思慮片刻後對王微說道,“王姑娘,無論别人對你說了什麼,希望你自己能清醒的認識到誰才是你真正的仇人,能對此案内情如此清楚的,除了目擊者,就隻能時當事人了。”
“你”王微頹敗的擡眼看向樸恩,片刻之後便沮喪的說“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對不起。”
“嗯?”片刻後,樸恩看着王微從散場的人群中叫出幾個人,将王二娘的屍體擡回去的背影,笑了,若不是自己内功深厚,恐怕還聽不到。
“此人,為善但貪利,為惡卻念善,沒法徹底的惡,也沒法純粹的善,最是掙紮。”
樸恩轉頭看是尹璃在說,顯然,她也聽到了王微所言。
“尹姑娘所言極是,可這世間,多的是這樣自相矛盾的人。”
王微不是不知道雲鼎酒樓有問題,但是因為得利頗多,又沒有确鑿證據,便說服自己心安理得的敲詐清風樓,如今清風樓洗脫冤屈,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雲鼎酒樓所為,但王微身在其中,知曉頗多,不可能不懷疑。
但是她不會去做,就算她真的可憐王二娘之死,也不會為了她而得罪背靠郡尉府的雲鼎酒樓。
一腔孤勇的栽贓清風樓,已經是王微這個姐姐能為王二娘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了,至少,憑借清風樓,和萬家的賠償,王二娘的遺孀生活無憂。
樸恩看了看許栎,見她點頭,便對萬星和尹璃說道,“此事清風樓得以洗脫罪名,還得多謝萬公子和尹姑娘,按理說我應該宴請二位的,但眼下,我們掌櫃的畢竟剛經曆一場牢獄之災,頗不吉利。
不如這樣,明日,我在清風樓宴請二位,如何?”
尹璃看了看一旁事不關己的許栎,抿了抿嘴說道“舉手之勞,無需言謝,相逢便是有緣,明日我也要啟程了,日後有機會再與樸管事你把酒言歡。”
萬星急急忙忙的說道“表姐不去,我也不去了,我也要和表姐一起遊曆江湖。”
“别鬧。”尹璃皺眉斥道“我此行遊曆是家族考驗,你莫要胡鬧。”
“可,可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嘛,我也可以遊曆的啊。”
尹璃見萬星一副無賴模樣就頗為頭疼,索性就當做沒聽到,打定注意今晚就偷偷溜走。
當即對許栎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許栎胸前衣裳,嘴上義正言辭的說道“那我和萬星就先走了,你們先把掌櫃的老人家帶回去修整一番吧,告辭!”
說完,也不等許栎等人回複,腳下生風的就離開了。
“哎,表姐,表姐,你等等我啊表姐。”
萬星也急急忙忙的追上去了,一旁等候的萬家家仆也趕忙跟上,眨眼之間,偌大府衙就隻剩下許栎三人了。
樸恩扶起掌櫃的,道“我們也走吧。”
“嗯”許栎心不在焉的應了聲,總感覺尹璃最後的那個眼神頗為嫌棄,難道我衣裳上沾了什麼髒東西嗎?
許栎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沒發現什麼污漬,心中更是奇怪了。
若是許栎知曉尹璃隻是因為她抱了男子而嫌棄,恐怕會更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