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把它的孩子尋來,相貌與常規的蛇崽非常有出入,它們長有可怖的人面、手腳,偏偏皮膚沒有化好,和之前的那些無皮人簡直一模一樣,準确來說,它們就是那些無皮人。
原形态的小蛇妖們還不會說話,隻會“嘶嘶”出聲,更加有違和感,季銘玉不願再去看。
“村子中死去的人,你多少也得負責吧?”小師妹道,蛇妖眼神漂移,像是沒憋什麼好事。
妖與魔本就不相合,蛇妖看到站在一側看熱鬧的虞義,心中怨怼,又礙于有仙人在場,它就算有萬般本領,也沒法正面剛上一個已經到了上尊之位的仙人,無異于以卵擊石。
蛇妖暗暗揣測着,約莫過了好久,它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淚水:“孩子剛出生,沒見識過外面的世界,這才趁我不注意,出來惹了事,我幫他們找好安葬地,彌補一下,行嗎?”
虞義聽了話來了興趣,轉過身,正面對着那蛇妖,“行嗎?”
他重複了一遍蛇妖的話,又裝作自己做不了主的模樣,快步走到虞靳淮的身邊。
“哥哥覺得行嗎?”
右手中,他的手指正摩挲着鞭繩,季銘玉看不出那是個什麼材質,隻能看出來油光锃亮的。
“小徒弟喜歡我的鞭子嗎?蛇皮做的,”身為魔尊,虞義的反應力和偵查力不是一般的好,方才季銘玉隻是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隻是這一瞥,被虞義抓着了。
虞靳淮伸出手,把季銘玉往自己身邊拉近一點,同時開口提醒虞義:“不要吓唬他。”
身體被拉拽着碰到了身後人的胸膛,許是兩人穿的薄了些,胸膛的熱度竟是透過布料傳到了季銘玉的背部。
自從季銘玉成年後,師徒兩人就不曾再有過這般親密舉動,在他人看來,他倆還是和以前那樣,互相纏着對方,隻有季銘玉知道。
師尊和文絲在一起的時間,都比跟着他的時間久,若不是師尊曾親口說,不會與妖族結為道侶,季銘玉都以為師尊對文絲有興趣。
他也曾找過文絲,得到的隻有文絲的白眼。
蛇妖明顯被虞義的話吓到了,它兩眼發直,盯着那鞭子看了一陣,低聲下氣地說:“你們說,要怎麼處置吧……”
這件事情最後被虞靳淮全權包攬下來,季銘玉五人都不知道處置的具體細節,他去問過,師尊隻說已經和他無關,再多一字,就不願透露。
他也去試圖問過虞義,同樣拒絕得幹脆。
“虞上尊這麼晚才回?”虹央閣閣主正與覽英閣閣主下棋對弈,她今天罕見地将長發散了下來,臉上還帶着一絲笑意。
本來還在勞累的虞靳淮看着她的模樣,生出幾分好奇來,搬來一把椅子坐在了兩人中間,低頭看着棋盤上的棋子,認真看了許久,才從中得出意思來。
“盧閣主好久不見,這次回宗門要待多久?”虞靳淮問着思考中的覽英閣閣主,他并沒有即刻回應虞靳淮,而是擡起一隻黝黑帶有厚繭的手,捏着黑棋,眉頭緊皺,連帶着他臉上的刀疤也擠到了一起。
他思考了許久,虞靳淮也等回應等了許久,終于棋子落下,覽英閣閣主長長地歎出一口氣。
“虞上尊?在下執着于棋盤,未能看到上尊,實在對不住!”覽英閣閣主說罷,下一刻突然站起來,他的身形壯碩,虞靳淮與他相比實在不夠看的。
“無事,盧閣主從别的宗門進修回來,記得多休息,”虞靳淮也站起身,叫覽英閣閣主坐下說話,三人各坐一邊,一時無話。
“虞上尊是去處理曆練的任務了吧?對徒弟這麼溺愛,未來他可是要離不開你的,”虹央閣閣主又從棋碗中捏出白子,放到了棋盤上。
“唐閣主言重了,無非是幫點忙,孩子大了會自己飛的,”虞靳淮沒什麼心思看這兩人的對局,方才坐下時,他仔細研究了一下棋盤上的棋子位置,整盤都是錯的。
“上尊收了徒弟?什麼時候?”
盧閣主疑惑,他隻記得自己離開宗門時,虞靳淮還是一個人住在閣裡,多年不見,竟多了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