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城市的喧嚣漸漸平息,聖望巷卻在沉寂中醞釀着風暴。
租下的破舊房間内,燈光昏暗,氣氛壓抑。卿鸢已經閉眼休息了,灰狐在放哨。
灰狐貓着腰走到卿鸢跟前,拍了拍她:“醒醒,我們被發現了。”灰狐低聲說道,手中的通訊器顯示出兩個信号源,正在快速接近他們所在的位置。
卿鸢皺眉看向屏幕:“教廷和工業?”
灰狐點頭,語氣中帶着一絲譏諷:“教廷派出的人大概是想‘保護’我們。而工業…可能是打算下死手了。我們可以賭一賭哪邊更棘手。”
“兩個都不好對付。”卿鸢沒有理會灰狐無聊的玩笑,隻是握緊手中的武器。
突然,灰狐輕慢的笑容一滞,朝着窗外喝道:“誰!”
“别緊張,是我。”女人從窗口翻了進來,順口接上了卿鸢和灰狐的話題,“你們知道的,他們不會給你留出餘地。所以,我建議,你們盡快做出選擇。”
頓了頓,她又加上一句,“提醒你們反倒被當成敵人。面對教廷和工業倒是沒看到你們這麼警惕?”
卿鸢眯起眼,握緊手中的武器:“少在這裝模作樣。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你跟蹤我們?”
女人從容不迫地靠在牆邊,似乎對卿鸢的質問毫不在意:“他們兩撥廢物都能找到你們,我找你們還需要跟蹤?可笑。我隻是順手提醒一下,免得二位和我交易不成,還要出事。傳出去還以為我把你們怎麼樣了。”
灰狐冷哼一聲:“幸災樂禍。”
女人目光一寒:“容我提醒一下,你們要是再這麼猶豫下去,教廷和工業的人就要殺到面前了。到時候,你們是想被誰抓走?”
卿鸢盯着她,腦中迅速盤算着對策。這女人顯然知道一些内部情報,但究竟站在哪一邊,還無法判斷。
“你到底是誰?”卿鸢低聲問,試探中帶着威脅,“不要讓我問第二遍。”
空氣一時凝滞。
女人看着卿鸢的眼神,沉默半晌後問了她一個問題:“你知道存續會嗎?”
“我不…”卿鸢沒有說出口的話被外面戰鬥的聲音打斷了。
空曠的街道上,教廷的騎士團和工業的安保部隊幾乎同時到達。
“奉教廷之命,我們前來保護卿鸢小姐和灰狐先生。”教廷的騎士團領頭人舉起聖徽,聲音低沉而威嚴。
與此同時,工業的安保部隊已經占據制高點,槍聲首先打破了平靜。
工業部隊的一名狙擊手率先開火,雙方的交火讓原本安靜的街區瞬間陷入混亂。
“我們得離開這裡。”灰狐拉住卿鸢,聲音低沉。
女人倚在門邊,目光掃過卿鸢和灰狐的臉:“你們還愣着幹什麼?想留下等着被他們抓住嗎?”
“廢話少說,跟我走。除非你們覺得外面這場混戰對你們更友好。”
卿鸢垂眼,瞥了眼外面火熱的血拼現場。她點了點頭,低聲道:“走。”
女人推開房,轉身消失在黑暗的樓梯間中。卿鸢和灰狐對視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地下室蜿蜒出去的應急通道空氣沉悶,牆壁上挂着昏暗的應急燈。
女人走在最前方,腳步輕盈,像是對這片區域異常熟悉。她回頭看了兩人一眼,語氣平淡:“别擔心,這條路可以把你們送到工業和教廷的交戰盲區,最多十分鐘。”
卿鸢皺眉:“你怎麼會對這裡這麼熟悉?”
女人沒有回答,反而加快了腳步:“不想死的話,就跟緊一點。”
卿鸢心裡雖然對女人的目的充滿懷疑,但此刻隻能選擇相信。教廷和工業的逼近讓他們别無選擇。樓上的震動越來越強,顯然戰鬥已經蔓延到了他們原先的藏身點。
“到了。”女人在一個隐蔽的出口前停下,打開一扇厚重的鋼門。冷風夾雜着硝煙的氣味撲面而來,出口直通到一片堆滿了垃圾的後巷。
卿鸢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女人淡然一笑:“我救你們,隻是為了讓你們有命幫我做事。不用感激,也别疑心。”
她的目光落到卿鸢身上,眼神微微一閃,“如果你覺得我有别的企圖,那你大可以現在質問我。”
卿鸢提起了前面被擱置的問題:“所以,存續會是什麼?”
女人的神色微微一動,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移了話題:“你們知道工業和教廷的争端為何愈演愈烈嗎?”
灰狐聳了聳肩,顯然對女人的賣關子毫不領情:“難道不是因為利益問題?”
“利益總是問題的一部分,但這次,是因為‘污染’。”女人的眼睛中全是興趣,似乎對目前的局面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