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海村落,落後程度簡直令人詫異,水電設施基本沒有,這年頭還能看到懸挂房梁的煤油燈和打水用的水車,高夢圖甚至能看到石磨的器具,與其說是個村落,更像是個原始部落。
比起強盜式入侵發展起來的八風巷,和靠‘海龍王’庇佑的小漁村,這裡簡直是已經被完全放棄無法開發的莽荒地帶,讓人看不到希望。
柳如明啧了一聲:“社會主義怎麼發展的?說好的共同進步發家緻富呢?”
高夢圖:“......”
站在一旁的段凝絮聽聞後,扶了扶眼鏡,淡道:“這不歸明曦帝君管,他們應該跟當地相關部門反映。”
高夢圖:“......”
盾仔站在了孟守策的肩上,見狀,雖然沒随地大小嘔,但是面色不怎麼明朗。孟守策把它收回掌心,道:“暫時還沒發現明顯的妖氣。”
“兵分三路,我去找這裡的辦事處,蘭官和柳如明一路,這裡的生活習慣實在奇特,你們好好查查一下緣由。孟官和高夢圖,”段凝絮沉聲道,“觀察一下這裡的人。有什麼突發情況,傳音聯系。”
蘭庭潦草地點了下頭,“事不宜遲,出發吧。”
“等等。”
說話的人是高夢圖。
“我最近發現了我的蓮片新效果,大家可以幫我随機實驗一下。”
孟守策問道:“新效果?”
“是的,”高夢圖往每個人手上放了一枚黑色蓮片,解釋道,“這蓮片鋒利無比,而且觸碰到了人,還會有短時間導緻人随機發病,無法行動的作用。”
孟守策摩挲了一下,疑惑道:“随機發病?”
“對,可能是皮膚潰爛,手腳抽筋,又或者是突然拉肚子,”高夢圖哈哈了兩聲,“總之就是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柳如明收着了,“希望碰到的是【人】吧。”
說到這裡大家便分開行動了,越往裡走,天色越暗,天空被分了好幾層,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就連剛死沒多久洞察力不高的
高夢圖,也敏感地察覺到了異常。
“好奇怪,居然一點妖氣都沒有......”高夢圖深吸了口氣,“可人骨玉上面帶來的妖氣,就是來自東海的呀。”
“上天庭也是一點妖氣都沒有,在這裡也不稀奇,”孟守策道,“看來這【妖】道行高,還很聰明。”
“上次你說隐藏妖氣,除了有神官或者仙官庇蔭之外,還有第二種可能,”高夢圖好奇道,“是什麼?”
“奪舍。”
“奪舍?”
“對,将神官或者仙官身體強行霸占,靈魂和道法也一并強取,也能夠完全隐藏起妖氣。”孟守策挑了挑眉,“但這其實比起像先月神官鬼身升列成神,難度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可能性不大。”
“為什麼很難?”
“會一直被反噬。”孟守策樣子一點都不像開玩笑,“沒什麼好下場。”
高夢圖點了點頭。
暗自思索間,迎面走來了一個粗布麻衣的女子從他們身旁經過,把他們吓了一跳。
吓一跳的原因倒不是因為這女子能看見他們,而是她的臉。
黑黑的圓圓的眉毛畫在接近眉心骨的兩側,眼睛一圈有淡淡的紅色眼影,臉頰煞白,嘴巴隻有中間化了唇妝,整張臉顯得奇異又可怖。
然而她張開嘴對着人笑的時候,更是把人整一激靈。
她的牙齒全部是黑的,張開嘴巴露出猩紅舌尖,像是打開了什麼墓穴似的。
“扶桑那邊的妝容,沒想到過了幾百年還有女子裝扮成這樣,”孟守策皺了皺眉,“太荒唐了。”
那女子正端着水盆在井邊打水洗衣服,不遠處迎面走來了個男人,她吓得一撲棱扔下衣服,朝他跪拜了起來。
男子頭留發髻,身着黑色寬袍,腰間佩戴長刀,徑直高傲往前走,根本沒留意洗衣女的動靜,甚至可以說是不屑。
男子走後,又來了一個洗衣女,兩人弱弱地打了聲招呼。
見狀,高夢圖和孟守策相視一眼。
高夢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裡該不會還是幾百年前的風俗習慣吧?”
“可這女子臉上的表情,”孟守策眯眼一看,“很不悅,而且她一直在試圖擦拭自己臉上的白粉。”
高夢圖也留意到了,隻見這捧着洗衣盆的女子,跟人打了個招呼之後,神色轉變極快,她一直輕輕揩拭自己臉上厚如牆的白粉,表情很是倔強,同時又帶着點害怕不甘。
看到她的妝容,高夢圖疑惑道:“這裡這麼落後,不可能還會有胭脂水粉可以用的。”
“對,很奇怪,”孟守策看着她臉上的紅妝,“要說外出買的,也不大可能,這裡比小漁村還荒蕪偏僻,要是沒有交通工具,出去一趟估計頗為艱難。”
說起交通工具,也是一個疑惑的點,這裡臨海,但放眼望去,居然連一個船隻都沒有,那就是說他們不出海,全靠自給自足?
而且男子為什麼會留發髻,穿寬袍,他們是古代人還是現代人?
還是說他們都不是【人】......
蘭庭和柳如明挨家挨戶地進去轉了一圈。
“九哥,這裡的屋子都是平層,用的家居小巧精緻,而且是睡卧榻......”柳如明道,“是扶桑的生活方式?”
蘭庭抽了根煙,可他吸了一口又扔掉了,缱绻道:“一看就是資本主義的産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