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這麼多天,謝世子還是來了,我還以為您會一直将我關在這山洞,就這麼讓手下把我給打死!”
吳禦已經被打的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膚,但表情還是不服輸。聽到這,謝雲絡身後的李衛,忽然朝着他拔刀道:
“少廢話!梁王發現的青岚山裡的那批金礦,究竟位置在哪?”
聽到這,吳禦一瞬的愣住。
“你們是怎麼知道,那山裡有黃金的?”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用那些黃金和外族交易,侵犯大夏疆土和百姓,簡直喪盡天良罪大惡極,丢我們當兵之人的臉!”
吳禦一聽就笑了,“當兵之人的臉,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山野匹夫代表了?同是給人當走狗,怎麼,狗的主人不同,還分得出高低貴賤了?”
“你——我……”
“李衛!”
李護衛眼看氣的要揮刀,謝雲絡默然的将他喚了下來。
“世子。”
李護衛自覺沖動,險些中了吳禦的計,而吳禦,則低低的笑了,這笑聲中也愈發的猖狂。
“謝雲絡,你把我關在這裡折磨了這麼多日,我還以為你是要為那女人報仇,沒想到,說來說去,你居然是想知道梁王隐藏的那批黃金的下落。呵,那美人,可謂是真心錯付……唔——”
猛然間,吳禦目光猙獰,極緻的瞪大了眼。
謝雲絡手裡握着一柄短劍,正是他給夏南鸢用來防身的那柄,劍身泛着寒光,被他直直的插入吳禦的手心。
“你就是用這隻手,捏住她的脖子?”
“我不止是捏住她的脖子。”
吳禦痛苦的呻吟了幾下,胸中劇烈的起伏,冷汗随即從額頭滑落。
但是他根本,就無懼謝雲絡的威脅。
“我還捏了她的臉,勾起了她的下巴,不得不說,那個女人還真是夠味,尤其她掙紮時桀骜不馴的眼,老子就喜歡這種……唔——”
謝雲絡猛地将短劍從他的手腕中拔了出來,又刺入了他另一隻手。
一瞬間,猩紅的液體飛濺,空氣中全都彌漫着血腥的氣息。吳禦難以置信的盯着他,下一秒,他“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謝雲絡将匕首從他的手上拔了出來,用身上的帕子,将劍柄擦了擦。
“這兩刀,是還了你對阿圓的欺辱,至于你身上的傷,則是你替我的衛侍受的!”
謝雲絡暗沉的眼神突然一滞,如突起的旋渦,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你以為,梁王他真的信任你,以至于你被人折磨成了這樣,依舊替他守口如瓶?”
謝雲絡淡淡的笑了,“他那麼怕死,又那麼愛惜臉面。凡是他想做的事,都讓你在前面替他做了,罵名也是你替他背。他讓每一個替他賣命的人,在你的地盤上安置好家眷,美名其曰替他們照顧,實際是借你的手,一但發現他們不忠,則首先暗地裡開刀的便是他們的妻女。為此,你也替他承擔了朝廷不少的彈劾,但都畏懼于你受梁王信任的優待。因為梁王知道,你無兒無女,又無父無母,一但他的做法引發了衆怒,你便是他直接踢出去平息事端的靶子,沒有人能替你伸冤。”
“你——你這是在離間我和王爺,我是不會信你!”
吳禦氣的胸膛起伏,仿佛用盡了最後一口氣。
謝雲絡沒有再理他,嘴角依舊是淡淡的笑着,火光照着他異常平靜的臉,卻愈發顯得昏暗而異常。
“如果我說,你或許根本就不知道那批黃金的位置,以及幹什麼用的呢?”
“你,你說什麼?”
突然被他說中了要害,吳禦更是震驚的臉色發白。
謝雲絡眼裡帶着一絲嘲諷,以及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的同情。
“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從未接觸到他核心的機密吧?”
謝雲絡搖了搖頭,将手裡染了血的帕子丢在了山洞。
“這也是你一直以來心裡的不忿,所以,在替梁王辦事的時候,你極盡可能的引發他的重視,就連上一次,吳禦上你解決山裡負責押送黃金的那批活口,順帶将他們滅族,可你不止殺了那些将士的妻兒,更将他們的妻子姐妹送入軍營,讓成百上千個士兵對她們欺辱緻死。可是你忘了,梁王根本就不會在意你加重了那些人的死法能否讓他滿意,他在意的隻有那批黃金,就像這一次,他隻會關心那批山賊會不會打來,但其實,那些山賊根本就是我放的!”
“你——”
吳禦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竟然真的是你,我就說,我怎麼會突然落到你的手裡?”
謝雲絡接下來便不再同他解釋,因為一個人,已經從洞穴的入口處,突然走了進來。
這一次,他沒有再像上一次那般,對着謝雲絡充滿了敵意,而是慢慢地走到他身邊,猛地同他跪了下去。
吳禦徹底的瘋狂。
“是你?”
“沒錯,是我!”
跪着人突然擡頭,面色猙獰,朝吳禦冷冷地道。
此刻,謝雲絡垂眼,默然的同他道:“方才那些話,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
說話的,正是謝雲絡隐藏在後院,從山裡給拖出來的人。
“王爺曾經答應,隻要小的帶領弟兄們服毒,他就保我們家人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可沒有想到,我們一直效忠的梁王,早就秘密控制了我們的家人。”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充滿恨意的笑,“下官名叫汪盛,隻要世子能幫下官的家屬報了仇,下官的命,從此以後便都是謝世子的了。”
他說着,朝謝雲絡重重磕了一個頭。
洞裡的火光搖曳,架子上的火堆燃燒的劈啪作響。
李護衛将地上的汪盛給扶起,汪盛看着謝雲絡,眼裡痛恨的道:“不知謝世子能否将吳禦交給在下?在下一定會保證,讓他生不如死!”
一瞬間,吳禦破口大罵。
謝雲絡看了兩眼汪盛的神色,開口,淡淡的道:“記得,千萬别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