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戰月考的時間就像海面裡的水,在不停的擠壓之後流失殆盡。
言漺和言漌剛轉學過來,由于考試系統裡面沒有兩人的信息和以往的成績排名,所以本學期第一次月考他倆被分别分到了理科和文科班最後一個考場的最後一個位置考試。
這也是兄妹倆上學以來,第一次在最後一個考場考試,算得上一場特别體驗了。
教室裡面鬧哄哄的,大家的都在清理自己的書。
每次月考都很正式,教室除了規定數量的桌椅,别的一概不能留在裡面,就算是講台也得搬出去。
每個班教室的後面有一個櫃子,學校提供給學生們放點課外書籍和運動器材啥的。不過書籍倒是沒幾本,平時都被于飛揚他們用來放籃球和一些雜物。不過每到月考,大家會用它來裝自己沒地方放的書本,連講台也沒放過。
這種便利不是誰的專屬,一般都是先到先得。
這不,等秦詞反應過來的時候,櫃子和講台已經被其他人占滿了。
“白瞎了我那天時地利的位置,”秦詞看着走廊上已經被塞滿的櫃子發呆,“離那麼近都沒搶到放書的位置。”
許杭嘚瑟的用胯骨撞了一下秦詞,“不好意思了,這就叫人禍。”
秦詞:“小人得志。”
許杭:“承讓承讓。”
秦詞:“那我放蘭姐那裡。”
“不巧,”朱見青放完書,正好剛從沈玉蘭的辦公室回來,“蘭姐那裡堆不下了,你們再想辦法吧。”
“不是,”秦詞咧着嘴,被氣笑了,“這才下午六點,還有一個晚自習呢,你們瘋了吧。”
許杭:“先下手為強。”
朱見青和許杭對上眼神,兩人當着秦詞的面擊了個代表勝利的掌。
他還補上後半句,“後下手遭殃!”
“——yes!”
秦詞:“你們!”
多餘的桌子會被放在走廊兩側,如果沒搶到櫃子和辦公室的地闆的同學,隻能把他們的書放進空桌的桌肚裡,或者地上。不過人多手雜,會有弄丢的風險,如果天氣不好,放在桌面的書還可能被雨打濕。
“同桌,”言漺提着給秦詞從食堂打包的牛肉面在後門叫她,“一會兒面坨了,先回來吃飯。”
“我突然覺得放桌上也不錯。”秦詞對着後門的言漺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帶着她的嘴硬退場。
許杭和朱見青互相看了眼對方,相視一笑。
考試第一門——語文。
開考前四十五分鐘,監考老師還沒就位,走廊上鬧哄哄的,兩邊杵滿了兩類人,一類聊天,另一類拿着小甘在複習古詩文。
秦詞屬于後者,她掏出兜裡的小甘,最後再掃一遍本學期考試範圍内的篇目。
“我還以為第一一般都是拿着筆站在考場外淡定發呆。”言漺欠抽似的晃過來找話題。
“我也沒那麼自信,”秦詞搭完腔,繼續不斷的默念詩句。
“你怎麼還在這裡站着,你的考場在上面。”秦詞催他。
“還早,再說了我這是在沐浴年級第一的光輝,說不定一會兒可以超常發揮。”
“沐浴我?”秦詞勾了一下嘴角,不算笑,“那我别的不敢說,你的語文估計要涼。”
言漺本來還想再恭維她兩句的,沒想到秦詞直接給他一瓢冷水澆到了底。
“再見。”言漺覺得她不識好歹。
秦詞:“加油!好好考。”
言漺沒回頭,但聽到這句話,已經夠了。
言漺落地四樓,他一路往裡走。
門上貼了學生信息,他大概掃了一眼,這個考場隻有二十幾個考生。
雖然隻是月考,但一系列流程都是向高考看齊,除了不發準考證。手機手表不能帶,進去還要被金屬探測器掃描,還有學生簽名,确認考試,考試全程信号被屏蔽器覆蓋。
言漺排了好久的隊才順利進入考場。
大部分的人考語文的習慣是拿到卷子之後往後翻,先看了一下作文題目和古詩文填空,給自己充足的時間構思。
所以考場内時不時就有三三兩兩紙張被撥弄出的音。
八中駁雜的規定很多,除了空桌椅不能留在教室之外,凡月考以及大型考試期間的那個晚自習,晚自習就待在考場上,沒有老師,學生自主複習下一科目。
明天考的是理綜和英語,言漺嫌遠,懶得去班門口的桌肚裡翻書,他從家裡帶了套英語卷子和理綜的筆記本以此複習。
10月初,外面刮着秋風,陰沉沉的冷,但學校還沒到開暖氣的時候。
幸好八中沒有硬要把棉衣塞校服裡的規矩,反正你隻要能在值班老師走進班級質疑你沒穿校服時,能從自己裡三層外三層的身體上拽得出校服一角來證明自己穿了即可。
言漺校服外面穿了件杏色針織薄外套,被夜晚的教室燈光照着,整個人都籠罩着一層毛茸茸的光。
他前面和旁邊的兩個位置空了大概有十來分鐘了,那兩個人出去之前言漺隐約聽見他們說是去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