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她心裡蹦出的第一個想法是——也不知道言漺回家了沒?
不過這麼直接問他是不是有點暧昧了?秦詞決定通過中間人。
她給言漌去了條消息。
[你哥回家了嗎?]
言漌不知道在忙什麼,手上不得空的意思,她直接摁住話筒回複:“我哥?他在家啊,就坐我旁邊玩遊戲,怎麼了?”
......
手機頓時成了塊燙手的山芋,秦詞一秒不帶猶豫的扔掉,并在心裡爆了句粗口。
在家就說在家,幹嘛還解釋,簡明扼要不懂嗎?自己不要面子嗎??
況且那條語音的最後一兩秒秦詞好像還聽到混入了一句言漺問的“她有事”。
為了轉移注意力秦詞鬼使神差的翻開了老程送她的《專項資料》,要是老程知道晚上十二點自己還在為語文費心思,也不知道是會高興,還是不高興。
不過沒看幾分鐘,死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吓了秦詞一大跳。
“我靠!”她把手機撈起來查看,是言漺的電話。
她靠着書桌咬手指,來回沉了幾口氣才敢接通電話。
“喂,怎麼了?”語氣聽起來還算平靜。
......
言漺吸了口氣,“這句話不是該我問你嗎?”
秦詞:“......你不玩遊戲了?”
言漺聲音很輕,夾雜着疲憊,“已經結束了,你托言漌這個線人打探我在不在家,你想幹嘛?”
什麼叫打探,哪有他說的這麼奇怪,秦詞在心裡自證。
“我能對你幹什麼,你别多想。”秦詞支支吾吾的一會兒。
亂雨砸在窗戶上,噼裡啪啦的,她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外面下雨了,我就想問你回家了沒有。”
言漺“哦”了一下,幫她總結,“擔心我?”
秦詞:“我擔心姥姥擔心你。”
手機那頭言漺很短促的笑了一聲。
“你還挺關心老人。”他道。
這件事總算揭過去了,秦詞松了口氣,“你還不睡,喝了酒頭不疼?”
這算不算不打自招?
對她言漺也沒什麼好避諱的,直言:“睡不着,有件事突然有點想不通。”
“什麼事?方便說嗎?”秦詞抱着吃瓜的态度。
言漺:“阿妍,對于你來說,你覺得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一個正經又奇怪的問題。
秦詞蹙着眉,不可思議的看了眼手機屏幕,确認備注是言漺無疑,然後又放回耳邊。
她道:“你是不是因為夜深了,時間到了,所以……有點多愁善感?”
言漺:“我有一個朋友,他的想法對于現在的大環境來說有一點離經叛道,可我并沒有勸阻,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做了什麼離譜的事?”秦詞比較自信,像“我有一個朋友”這種話術在她這裡等同于自爆。
言漺:“......”
......不說話。
難道自己沒猜對?
秦詞趕緊找補,她從公正的角度切入這個問題,“有些東西也不是你勸了你的朋友就能聽進去的,你看老師們天天在我們耳邊念這個知識點很重要,那個公式要留心,可考試的時候我們還是沒把題目做對。”
“有些東西隻有經曆了才印象深刻,就像我背課文,不親自去理解我光聽别人念我是記不住的。”
前路漫漫,亦有風光。
秦詞:“你覺得的不一定是你朋友想要的,或許他選擇的那條路比現在精彩也說不定呢。”
自己滔滔說了這麼多,言漺連聲都不吭一下,耳邊唯一的動靜就是窗外的雷雨。
他不會是睡着了吧?
秦詞突然氣盛,“喂,你在聽嗎?”
言漺:“我在。”
漲起的情緒一下被安撫,秦詞仿佛打開了話匣子,繼續道:“不過你說的人生意義我現在說不上來,反正我現在就想考個雙一流,存他個幾十萬,然後背着我的吉他去流浪!”
幾十萬這三個字秦詞咬得極重。
“幾十萬?”言漺被她逗笑了,“不是個小目标。”
秦詞:“喂,你不要以為你爸做生意的,惦記子承父業那一套你就可以在這嘲笑我,沒門兒!”
言漺:“沒,我沒那意思。”
秦詞打了個哈欠,嚷嚷:“不早了,趕緊洗洗睡吧,我看你就是酒勁上頭所以大半夜胡思亂想。”
言漺:“.......大概吧。”
秦詞爬進被子裡,懶得拿手機,她側躺着直接把手機放在臉上:“我都說了這麼多了,你能不能不要不高興了。”
“好,”雖然不是視頻通話,但光聽聲音言漺就能腦補出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了。
“好眠,點點。”
“嗯……不要叫我點點。”
“那叫你什麼?”
“我想聽你……喊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