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結城,醒醒。”
“咳咳咳——”
結城未已驟然一個深呼吸被煙霧嗆得直咳嗽。
霧山天和把濕外套脫下遞給結城未已:“快捂住。”
他又背起萩野穗:“快走。”
結城未已捂着口鼻悶咳幾聲點頭。
樓下的大火已經蔓延上來。
霧山天和眼前一暈,火舌宛如飛鳥,将要抓着他往深處走。
“霧山?”
霧山天和身體一軟,靠着牆跪倒在地上。
“霧山天和!”
結城未已連忙扶住霧山天和以及他背上的萩野穗。
“喂,你沒事吧?”
霧山天和的眼睛非常空洞,身體更是顫抖起來。結城未已嘗試扶他起來,但他剛把霧山天和扶起,他又軟塌塌地倒了。
結城未已看着樓下燃起的火,根本無法同時帶兩個人一塊下去。
他“啧”了聲,心一橫,用濕外套蓋住霧山天和,帶着萩野穗先下了樓。
結城未已先去一樓的浴室弄濕衣服,拿了一個濕毛巾捂住萩野穗的口鼻。
大門已經無法出去,窗戶也被反鎖。
結城未已背着萩野穗,拎起正在燃燒的椅子敲碎玻璃帶她走出去。
他把萩野穗放在不會被火燒到的地上又匆匆忙忙地跑回去。
“咳咳,霧山。”
結城未已趕到二樓,霧山天和還是一動不動地靠在牆邊,好像魔障了。
結城未已剛拉上他的手腕,霧山天和猝然反拽住他。
“霧山?!”
結城未已一個踉跄撞在他的懷疑。
溫熱的水滴落在被火灼燙的皮膚上,帶了點涼意。
結城未已下意識要去看霧山天和,卻被他用力按住。
“走吧,先下去。”霧山天和的語氣聽不出什麼問題。
結城未已隻好先出去。
一樓易燃的東西太多,他和霧山天和被擋在樓梯上,下不去。
“回二樓。”
現在從一樓出去已經沒有希望了,霧山天和當下就決定從二樓下去。
霧山天和:“咳咳,進來。”
這間屋子空蕩蕩,易燃的東西也很少,霧山天和推着結城未已走進去,把門關上。
二樓房間的窗戶沒有被反鎖,結城未已打開窗通風。
濃煙順着風吹出去。
“咳咳,這裡沒有東西可以借助我們跳下去。”
二樓算不上高,但也不太矮,要是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借力一下倒也很容易下去。
但這窗戶外連棵樹苗都沒有,牆壁上也是光秃秃的,跳下去雖然不至死,但幾率骨折。
霧山天和探出頭觀察片刻道:“别管那麼多了,先下去再說。”
“哈?”
沒等結城未已詢問,霧山天和直接橫抱起他,一蹬腳就帶着結城未已往下跳。
諸伏景光剛趕來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
他頭皮一緊,急忙停下車,一邊打着救護車電話,一邊跑過去。
為什麼每次斯米諾和霧山遇到一起的時候都會發生難以理解的事情!
“霧山天和,喂,你還好嗎?”結城未已拍了拍霧山天和的臉問。
霧山天和握住結城未已亂拍的手,撐着手做起來。
“唔……有點頭暈,還有點惡心。”
眼前的畫面又恍惚了一下,結城未已的臉和記憶中的面龐重合,霧山天和心中的所有情感頃刻間崩塌又重建。
結城未已沒有被霧山天和抓着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
結城未已還想乘着霧山天和盯着自己的臉發呆的時候捏他一把,卻被趕到的諸伏景光打斷。
“斯米諾!”
聽到諸伏景光聲音的霧山天和頓時回神。
結城未已掙脫霧山天和的手站起。
諸伏景光:“發生什麼事了?”
結城未已:“先報警,有人惡意縱火,”他又指向還在前面地上躺着的萩野穗,“在叫輛救護車,那有個傷員。”
第一次聽到組織裡的人說報警,諸伏景光甚至多看了他兩眼,才開始打電話。
結城未已對霧山天和說:“拜拜,有緣再見。”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坐上諸伏景光的車。
霧山天和在諸伏景光的視線下,注視着結城未已的背影良久沒有回過神,頗有些念念不舍的意思。
諸伏景光走了幾步,擋在霧山天和的面前,溫和的笑容也有些莫測。
“這位先生,救護車馬上到了,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霧山天和向往前踏的腳步一頓,看着諸伏景光不太友善的眼神,知道自己又要免不了被說。
他沉默地點頭,等救護車來,沒有在把目光投向十幾米遠的車上。
來到這個世界後,尤其是在遇到結城未已以後,霧山天和常常會做到一些關于上輩子的,但醒來後,記憶又會變得模糊。可夢中的情感卻十分清晰。
他原先以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或多或少和結城未已有關。卻沒想到自己與他的關系要更加密切。
霧山天和長歎一聲,望着遠處的風景再次出神。
如果可以,他希望結城未已永遠不要記起曾經的記憶,希望他能在這個世界重新自由且肆意地生長。
丢失的記憶就像是一個漩渦,吸引着他們,可穿越漩渦誰又知道到達的海底還是另一個海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