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門了,斯米諾你要我帶點什麼回來嗎?”
諸伏景光站在玄關處,看向蜷縮在沙發上,無精打采地望着電視的結城未已問。
十二月底,一場雪在夜間悄無聲息地下起來,去找主系統的小系統一直沒有回來。
熬了個通宵的結城未已在淩晨三點發現下雪了,穿着睡衣裹了個外套就興沖沖地往外跑。回來沒多久就發起了高燒。
要不是安室透一上午沒看見他,心存疑慮地去敲他房門,那結城未已燒死在房間裡都沒人知道。
“不了……”結城未已的鼻音很重。
“那你在家裡待着,安室他們做完任務很快就回來了。”
結城未已懶得理睬他。
他不過是發了場高燒,被他們當成小孩子一樣照顧,真是太丢臉了……
不過這不怪他們太操心,畢竟任誰看到一個發燒到三十九攝氏度還覺得自己蓋個被子睡一覺就能好的人都不會太放心。
況且結城未已的年齡本來就不大,又是偏乖巧的長相,生病時的樣子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憫。
結城未已正半阖着眼發呆,腦門突然被冰得一激靈,他擡眸望去。
剛剛還站在玄關準備出門的諸伏景光正一隻手摸着自己的額頭。
“還沒退燒啊……”他自言自語道,“要不要在買些藥?”
“……不要。”結城未已有些無力地說。
諸伏景光微微彎下腰看着他問:“要不要回房間裡躺着?”
結城未已搖搖頭沒說話,反而蜷縮得更緊了。
“好吧,”諸伏景光沒有強求,“那我先出去了,安室他們很快就回來了。”
諸伏景光實在啰嗦,結城未已直接閉上眼睛不理不睬。
開門聲和關門聲響起,屋子裡隻剩下他一個人。
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暖色的燈光充斥了整個客廳。
結城未已蜷縮着緩緩躺下,熱鬧的電視聲和雪花砸在玻璃的“擦擦”音讓他安心入睡。
夢境與現實交織。
狹長的走廊不斷延伸,熾熱的火焰張牙舞爪地吞噬着。
深處有聲音傳來。
“未已……”
結城未已愣在原地。火舌在他身上燎過,炙熱感遍布全身。
是誰?
“未已……快跑……”
嘶啞的聲音變得扭曲尖銳,像是要撕破被大火焚燒的空間。
他看見自己邁開腿跑了起來,向走廊的深處跑去。
無情的大火瞬間吞噬了他。
下一秒,他在刺目的白光中睜開雙眼。
嘈雜的聲音疊砌在一起,或年輕或年老,嘟嘟囔囔聽不清楚。
結城未已茫然地看着他們。
他變得很矮,隻能看見那些人的腰。
他的右手突然被握緊。
結城未已側頭望去,沒等他看清身旁的人是誰。
周遭的環境漸漸褪去,熟悉的暖色燈光印在眼底,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好像還沒開始退燒。”
“确實,還是三十八度八,看來退燒藥不管用。”
“要送醫院嗎?”
結城未已睜開眼,看着在燈光照射下無比耀眼的三個人。
“斯米諾醒了。”
面對着他的安室透最先發現他睜眼。
結城未已有氣無力地說:“不去醫院……”
諸星大握着溫度計道:“快三十九度了,還是去趟醫院吧。”
結城未已毫無殺傷力地瞪他一眼,“不要。”
諸伏景光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還是叫醫生到家裡來一趟吧。”
安室透看了眼斯米諾說:“隻能這樣了。”
醫生很快就來了。
戴着一個寬大的口罩,還戴了個白色帽子。
結城未已的視線始終落在他的臉上,妄圖看出些什麼。
但他裹得實在嚴實,結城未已隻能猜測出他是個中年男人。
在他的視野盲區裡,那名裹得嚴實的醫生偷偷取走幾根他的發絲。
醫生來的快走得也快。
結城未已已經在醫生來時被迫挪到房間裡。
他平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盯着白色的燈。
“不刺眼嗎?”諸伏景光端着碗站在床頭,語氣溫柔地問。
結城未已動作遲緩地搖了搖頭。
“要吃點東西嗎?已經是傍晚了。”
結城未已這才想起來自己快一天沒吃東西了。可他實在難受,沒有一點胃口。
他剛想拒絕就聽諸伏景光輕聲說道:“吃點吧,沒準吃點東西燒就退了。”
結城未已盯着他看了一會,撐着手肘坐了起來。
“诶,别動。”
他的手剛伸一半就被諸伏景光按了下去。
“你那隻手還在吊水,我喂你吧。”
“不……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