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8看着滿屏的數值,一時也不想做去打擾鄭清春心情的事。隻是看着好不容易找到,躲在身體裡最角落的沉睡的加藤藤四郎,一時拿不定主意。
也不知道沉睡了,記憶還共不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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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輕輕拂過,吹起桌上的不知道誰帶來的書頁,沙沙作響。
那書頁上記載的,或許是古老的劍術秘籍,又或許是往昔歲月的隻言片語,此刻都化作歲月的見證者,默默看着這場聚會。
[三日月宗近]放下手中茶盞,擡眸望向庭院中随風舞動的花枝,輕輕開口:“時間不多了啊。”
但沒有人聽見,隻留下他一個默默地撿起一片飄到他臉上的花瓣,放進茶盞裡,開心地喝了起來,似乎剛剛那一幕隻是幻覺。
随着日光漸斜,庭院裡的影子被拉得修長,聚會也漸近尾聲。
可衆人心中那因相聚、因情誼燃起的暖意,卻如炭火般在心底持續燃燒,足以抵禦即将面對的暗夜與未知。
鄭清春起身,與[三日月宗近]并肩往門口走去,心裡想着壓切長谷部找不到他們,會不會着急。
眼睛卻望向即将分别的衆人,心中滿是眷戀與不舍,卻也深知,今日的暫别,是為了明日更好地應對風雨,守護這片他們珍視的刀劍世界。
待衆人一一離去,庭院仿若被抽去了熱鬧的靈魂,重歸靜谧,隻餘那斑駁的樹影在石闆路上搖曳,仿佛在回味方才的歡聲笑語。
鄭清春與[三日月宗近]并肩行至門口,腳步卻似有千斤重,每一步落下都帶着不舍與對明日未知的隐憂。
“今日這一聚,怕是許久都難以忘懷咯。”[三日月宗近]打破沉默,聲線依舊沉穩平和,可那話語間的感慨卻如絲線,輕輕纏繞住鄭清春的心,引得他微微颔首。
擡眸望向天邊那被夕陽染得橙紅如醉的雲霞,鄭清春喃喃道:“三日月殿,往後的路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您還會像今天這樣嗎?”
說罷,他攥緊了衣角,神色間的忐忑在餘晖映照下愈發凸顯。
“啊……”[三日月宗近]呻.吟一聲,但也沒說出具體答複,就這麼靜靜地往前走。
兩人正說着,遠處匆匆趕來一人影,正是壓切長谷部。他神色焦急,額間挂着汗珠,發絲微亂,走到他們面前,喘着粗氣,:“可算找到你們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該回本丸了。”
言語間雖有責備之意,可那望向鄭清春與[三日月宗近]的眼神裡,滿是關切與對本丸安穩的挂懷。鄭清春心頭一暖,和[三日月宗近]對視一眼後,露出淺笑安撫道:“勞您費心了。”
回至本丸,夜幕已如墨般浸染開來,庭院裡燈籠悠悠亮起,光暈柔和,驅散些許寒意。
站在中轉站附近的橋南在看見是三個刃回來後,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歪着頭,微笑着看着他們,“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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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過後和其他人告别後,鄭清春獨自踱步至廊下,倚着柱子,望着夜空繁星,思緒飄回白日聚會種種。
那些刀劍男士談及往昔時眼中的光芒,分享趣事時的暢快笑顔,還有面對命運波折時無奈卻又堅韌的模樣,如走馬燈在腦海放映。
“神性被剝奪,暗堕的陰影籠罩,可大家依舊守着情誼與職責,我又怎能消沉。”他暗自低語,攥緊拳頭,似在向自己立誓,定要與衆人共破困局。
4568的聲音在腦海适時響起,[找着加藤了,但現在他是沉睡狀态。]
鄭清春:“能喚醒嗎?”
[能,但是不确定能不能成功,你可以試試看。]
鄭清春猶豫片刻,咬咬牙,“喚醒吧,總不能一直沉睡。有些事我都還沒搞清楚,往後的路隻會更難走。”
回到房間,察覺到白山吉光已經入睡後,便小心翼翼将自己的被褥挪到角落。
跟随着4568的引導,随着一股細微的靈力波動在體内泛起,沉睡的加藤藤四郎似是被一道微光牽引,緩緩有了蘇醒的迹象。
鄭清春閉目凝神,感受着身體裡那另一股意識的湧動,輕聲呼喚:“加藤,你醒了嗎?”
良久,一道略顯迷茫的聲音在腦海中回應,“我……這是在哪?發生了什麼?”
對加藤藤四郎來說,似乎和[三日月宗近]吵架的事情發生的還是在今天。
鄭清春耐心将已經發生的事一一道來,從被神隐,到庭院相聚,再到衆人會面臨的困境。
加藤藤四郎沉默許久,似是在消化這繁雜的信息,而後長歎一聲,“抱歉将你拖了進來,沒想到會讓你遇上進三途川的事,我很抱歉。”
鄭清春微微搖頭,神色誠懇,“加藤,不必愧疚。”
對鄭清春來說,也就當時害怕點,事後想起來,也感覺是件稀奇事,畢竟從三途川活着來回蹦跶的人可不多。
想到這,鄭清春也想到那個少年,決定找時間好好和4568感謝一下對方。
4568在鄭清春心底插了句話:[加藤,你沉睡許久,身體雖然是被鄭清春在用,那個手環用處不大,可有些暗堕的苗頭得你自己多留意。神性雖說被剝了些,根基還在,别讓負面情緒拖了後腿。]
加藤藤四郎一凜,應道:“我明白,守護之責從未敢忘,即便如今深陷泥沼,也定要尋出條路,不讓這世界崩壞下去。”
夜色漸深,窗外月色如水,灑在本丸的庭院裡,石闆路泛着清冷的光,似是在無聲訴說往昔的平和與如今的波折。
鄭清春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身體的加藤藤四郎的意識在察覺到他要休息後,便也沒了動靜。他自己想着想着,也慢慢陷入睡眠。
晨曦微光透過紙窗,悄然灑落在榻榻米上,鄭清春悠悠轉醒,身旁白山吉光還沉浸在夢鄉,面容安詳。他輕手輕腳起身,怕驚擾了旁人,簡單洗漱後踱步至庭院。
庭院中,露珠在草葉尖搖搖欲墜,晶瑩閃爍,似是昨夜星辰遺落人間。
似乎是當番今日的壓切長谷部已在清掃落葉,掃帚摩挲地面,沙沙作響,聽到動靜擡頭,微微颔首:“早。”
鄭清春淺笑回應:“早。”
言罷,俯身幫着撿拾散落花瓣,馥郁香氣萦繞指尖。
正說着,廚房飄來袅袅炊煙,暖烘烘的飯香彌漫開來,和壓切長谷部告辭後,往廚房走去。
今日廚當番的是五虎退,小家夥忙得小臉通紅,身旁幾隻小老虎式神亦步亦趨,幫忙遞着碗筷、食材,憨态可掬。
“加藤尼快來嘗嘗今日早飯,有新做的壽司與味增湯。”五虎退聲音軟糯,滿是期待。
來的刃不少,大家圍坐在一起。早餐雖然少而簡單,但滿含溫情。
莺丸輕抿一口湯,笑道:“手藝不錯。”衆人附和點頭,筷箸交錯間,暖意在心底流淌。
被誇的五虎退渾身上下冒着花花,小臉透紅地快埋進碗裡。大家也都善意的笑了笑。
沒見到橋南,也沒見到前田藤四郎。鄭清春估計又是被懶惰壓在床上的一天,順勢想起還沒來的白山吉光,正打算去叫他,就看見刃已經走進大廣間。
此時,鶴丸國永蹦跳而來,手裡攥着個舊布包,神秘兮兮:“嘿,尋到個好玩意兒,據說是往昔本丸留下的舊物,許能從中挖出點趣事。”
橋南是繼承這座本丸的事,在刀劍中并不是件秘密。所以對于鶴丸國永翻出來的東西,大家也并沒有感到奇怪。
衆人好奇圍攏,打開布包,是本泛黃手賬,字迹斑駁,記錄着早年刀劍男士們的日常瑣碎——某年月某日,小狐丸山林獵得野兔,衆人圍坐燒烤,炭火映紅笑臉;又或是髭切誤闖後廚,打翻醬料,弄出一場“花貓鬧劇”。
衆人傳閱,笑聲此起彼伏,往昔歲月似透過紙頁鮮活起來,那些平淡日常、小小插曲,成了此刻珍貴慰藉,緊繃神經也悄然舒緩。
“瞧,另一個本丸的日常,也如同我們一樣。”石切丸感慨道。
日頭漸高,暑氣升騰,衆人移至蔭涼處休憩。
一期一振帶着小短刀們擺弄花草,細心澆水、修剪枝葉,花朵嬌豔欲滴,随風輕舞,似在感恩照料。
“養花如養性,能在不開心中尋點靜美,心也能安定。”一期一振柔聲說着,小短刀們似懂非懂點頭,小手滿是泥土,眼眸卻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