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搖了搖頭,伸指彈出一道靈力,劍身同其相碰,發出強烈的震動,許與之幾乎要抓不住手中劍。
他想繼續攻擊,卻被一道輕柔的力量止住了動作,那股力量将他包裹,躲過了緻命的一擊。
雪白的狐影從他眼前閃過,随即閣主便被沖撞出去,撞在了唯一完整的一堵牆上,整個人被磚石瞬間掩埋。
嘭的一聲炸響,于階白重新化作人形,飛快退後,躲開了這一連串的爆炸。
從塵土中浮起的人面上面具已碎了一半,露出一張許與之曾見過的面容。
年輕時的師尊。
他聽見那人用師尊的聲音開口,“與之,若你不與此妖物同流合污,你還是我弟子,是雪華宗的驕傲。”
許與之扔掉了劍,隔着水鏡的蒼老臉龐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自己養大的孩子,總歸是要多給一次機會的。
“此劍乃恩師所贈,要我在天地間立身為正。”
“今日我與師尊恩斷義絕,便棄去此劍,之後生死不論。”
一聲聲清脆的劍鳴接連響起,被埋在殘垣斷壁下的失主之劍紛紛破空而出。
劍陣在許與之背後展開,像盛開的冰花,卻并不易碎,而是帶着一往無前的可怕氣勢。
“我畢此身于此劍中。”他道:“請閣下賜教。”
于階白準備賭一把,閣主這具身體不論背後控制之人是誰,但總歸還是肉做的,對靈力的承受終歸有限,那他必定用了其它東西來幫自己分擔。
隻要能找到那樣東西,搞死這個家夥便輕如易舉。
傳承自血脈的力量從指尖淌出,在濃稠的黑色靈力中劃出一道亮眼的白,于階白對系統道:“001,這次必須睜大眼睛看仔細了。”
001激動一抖:"保證完成任務。"
閣主怒極反笑,“不自量力。”
他有足夠的靈力陪他們玩,困獸之鬥,尤為有趣。
靈力在她身周形成了一層厚極的屏障,所有的招式打在其上都像是在小孩撓癢般毫無威脅。
“我們打不破這層屏障。”許與之一向冷淡的表情也出現了幾分裂痕,眉頭都快夾死蒼蠅了,“而且此處化靈陣已将近極限,我能感到它對我靈力抽取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若在他将我們靈力抽完之前還不能打破陣心,整座城的修士都會死的!”
于階白同他密語,“你還剩多少靈力,畢于一擊能否破開那層屏障?”
許與之肯定道:“但我也隻能有這一劍。”
許與之随手撿起了腳邊的破劍,剛剛的拼鬥損壞了所有的劍,現在他手上這把也豁着口,但他并不在意。
他擡起手,豁開的劍刃對着閣主。
于階白仿佛看到了古現代的那種黑色幽默劇,兩位騎士即将拔劍決鬥,可這裡不講究正義和公平。
許與之動了,那是起劍勢最簡單的一招,劈。
這是三歲小孩兒才會用的啟蒙劍招,但他向前揮劍那刹,于階白隻看到了終年不化的雪原,發出了一聲沉默的怒吼。
閣主搖了搖頭,“與之,你太固執了,因此不自量力。”
天狐優雅的身軀展開,發出輕靈的呼喚,順着劍勢沖向閣主。
他聽到了,媽媽的呼喚。
許與之已經耗淨了所有的靈力,他能感到自己的靈脈在迅速幹涸,他實在沒力氣了,隻能撐着劍坐下。
眼中都是那雪白狐狸的背影,許與之笑了下,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