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聽到無比鮮明的破空聲,下一秒,他看見那個古怪的下等人僵硬地笑着倒在了地上,胸口還插着一隻箭。
人群哄的一下四散開來,有人大叫着殺人了開始奔逃,場面一時淩亂。
騎士擡頭看向射出那隻箭的人,那是張相當出色的面孔,氣勢逼人。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安格斯身上,他以平常的姿态收好箭囊,驅使馬匹朝着倒在街邊的男人而去。
經過受傷騎士身旁時,他停頓了一下,輕聲說了句抱歉。
騎士愣了下,後知後覺地感到臉頰傳來的刺痛,他看着安格斯的背影,想起了這位的身份。
是那位白狼公爵的孩子,也是他們巡邏隊的負責人。
未散的人群還在觀望,克萊爾跟在安格斯的身旁,手握着劍柄,警惕地盯着周圍的人。
倒在地上的人被準确射中了心髒,已經完全失去了生命。安格斯拔出了箭,鮮紅的血液順着傷口緩緩流出。
安格斯拿匕首劃開了他的衣服,果然在裡面發見了引線和炸藥,克萊爾踢了一腳滾落在地的油燈,啧啧道:“這還挺有勇氣的。”
克萊爾用匕首劃開了包裹炸藥的防油紙,黑色粉末從裡面洩了出來,“是□□。”
安格斯将東西收好,兩人正準備重新回到巡邏隊伍裡時,巨大的爆炸聲隔着另一條街傳了過來。
安格斯瞳孔緊縮,死死盯住了威爾斯大街的方向,按照速度估計,于階白現在正走在這條街上。
他把東西扔給克萊爾,“你帶着他們繼續巡邏,我得去威爾斯街。”
克萊爾一把抓住安格斯的胳膊,“一起啊。”
她在騎士中梭巡了一圈,目光定格在了那位臉受傷的年輕人身上,“我們有事先走了,你負責繼續帶領隊伍。”
騎士點點頭,向兩人行了一個禮。
克萊爾一揮手,和安格斯快速翻身上馬,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皮爾遜街的盡頭。
兩人趕到的時候,現場還狼藉着。一朵巨大的放射狀血花在路中央,穿着白衣的修女和醫護在不停地穿梭,痛苦的呻|吟到處都是,血腥味和酒精味異常刺鼻。
行進的隊伍暫時停了下來,于階白指揮一部分騎士加入了救治傷員的活動中。增援的士兵也很快趕到了,将遊街的罪人們塞進了囚車,準備帶回監牢。
一切亂中有序的進行着,看着人群中淡定自如的于階白,安格斯狂跳的心終于慢慢的平複了下來。
環視一圈後,克萊爾的眉毛皺起了起來,“感覺我們的到來與否沒有任何影響。”
安格斯走向于階白的腳步一頓,偏頭看了她一眼,“作用是自己發揮的,去看看哪裡需要你。”
“有人可以幫忙擡一下擔架嗎?”
克萊爾眼睛一亮,舉着手小跑過去,“我來啦!”
安格斯一來系統就在滴滴,于階白早就注意到了他,不過他一直在等着這小子主動走過來。
現在人到了面前,他故意露出了個有些驚訝的表情,問道:“怎麼過來了?”
安格斯抿了下唇,才道:“我聽見了爆炸聲,有點擔心。”
于階白摘下手套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
現場有許多事情需要他統籌安排,他沒辦法花太多時間陪安格斯。
他扭頭看向青年,主動邀請道:“幫我個忙怎麼樣?”
安格斯又帶着克萊爾幹起了巡邏隊的老本行,兩人帶着一小隊人沿着封禁線排查可疑人物。
巡邏完一圈之後,安格斯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沒派上什麼用場,讓他巡邏更像是于階白在想着辦法給他找事做。
他感到一絲挫敗,但很快平複了下來,專注地投入了這項看起來沒什麼用的工作。
“那邊那個似乎沒得到救治。”克萊爾探頭望向了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
順着克萊爾指的方向,安格斯看見了一個佝偻的人形靠在牆角,看起來像是受傷的模樣。克萊爾拿胳膊肘撞了下安格斯一下,“走,去看看。”
“先生,你還好嗎?”克萊爾詢問道。
縮在牆角的人緩緩擡起了一張臉,“我還好,尊貴的騎士小姐。”安格斯注意到這人在控制不住地發抖,便道:“醫生就在那邊,治療是免費的,不用擔心。”
男人慌亂地拒絕:“不用,我很好,謝謝您的好心。”
克萊爾一向直來直去,看他這樣更覺得不行,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胳膊,把他從地上扯起來,“至少要檢查一下,先生。”
男人掙紮着扭開克萊爾的手,神色更加惶惑了,“我沒有任何問題,真的沒有!”
克萊爾英氣的眉宇顯出了點不耐煩,“聽我的,去看看。”
男人一用力,克萊爾竟然被甩開了,她的火氣也上來了,“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