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階白道:“感謝你對這個孩子的關心。”
國王的笑耐人尋味,“對于漂亮的孩子,我們一向都很寬容。”
他挑挑眉,“更何況這是你的孩子呢?”
穿着褴褛的仆人很快把粥送了上來,安格斯拿起勺子喝了一口,一股腥甜,牛奶像是放過期了。
國王一拍掌,主動提起了那件事:“你想要找我換一個什麼樣的承諾呢?伊蘭斯,十二年前的價格和現在可是不一樣的。”
“先說一說你想要我為你做些什麼吧?”
于階白對上了那雙雖然蒼老但仍然狡猾的眼,“你知道敵國的奸細最近一直在你的皇後區活動吧。”
那雙蒼老的眼完全睜開了,“你想要他們的行蹤?”
于階白的指節敲在紅酒杯上,“當然,我要所有人的。”
“作為交換,我會保證皇後區仍屬于你,你仍是唯一的國王。”
國王低笑了一聲,“這就是近臣的力量嗎?伊蘭斯。”
于階白站起身,彬彬有禮道:“當然,你知道的,我們都是生活在那面旗幟之下的。”
“哪怕是“國王”也是一樣的。”
國王的雜亂眉毛向下皺起,“貴族的傳承和家族什麼的,我知道,最後選出來的都是些愚蠢惡毒的家夥。”
他打了個哈欠,擺手送人,“好了,我會答應你,希望我們都做到彼此的承諾,即使新王上台,我也不希望我的領地受到任何影響。”
“當然。”于階白道。
安格斯也喝完了那碗讓他不适的粥,跟着站了起來,他禮貌地同國王告别,“下次再見,先生。”
國王哈哈一笑,意味深長道:“也許十二年之後我已經死去了,但沒關系,我的命令一直有用。”
于階白最後看了一眼那些不成套的華麗餐具,“也許用不到十二年我們就又能見面了。”
兩人沿着來路回到了最開始的院子,女人用少女和緩的嗓音同兩人告别,“我就不送了,公爵還有小公子。”
安格斯微微點頭示意,門被推開,兩人一前一後跨過門檻。
安格斯的裙擺挂在了門框的釘子上,一個趔趄後砸向了地面,于階白接住了他,“小心一點,好嗎?”
安格斯嗯了一聲,然抓着于階白前胸的衣服準備站起來,突然湧上的反胃感終止了他的動作,細白的手指蜷縮,在一聲嘔之後,吐出了那碗粥。
腥臭味彌漫開來,于階白退後兩步,提着油燈僵硬在了原地。安格斯慢慢扶着牆站了起來,用手帕擦幹了嘴角,平靜地看着于階白。
于階白感到了一絲愧疚,繞過那灘穢物想去扶安格斯,“粥很難喝嗎?我們待會兒回家吃好的。”
安格斯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伸指指向頭頂的月亮,瞟了于階白一眼,“直接等天亮吧,公爵。”
于階白提着燈默默跟在他身後離開了此處,他搞不清楚自己怎麼得罪安格斯了,瘋狂思考着要怎麼哄孩子。
走着走着,安格斯突然停下了腳步,裙擺從他的腳踝邊漏了出來,他問于階白:“這是對我之前不敬行為的警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