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說了,他不敢不來,他來了,就說明他已經屈服了。
B說了,一般人聽到他家的名字就萎了,不可能還敢再做什麼。
總結以上,周赟覺得自己可以重振雄風,報那一瓶之仇。
保镖守在門口,把于階白放了進去。
于階白進門就看見一個穿着浴袍,做作地端着紅酒杯的少年。臉上帶着嬰兒肥,一看就是平時吃太飽找不到事幹。
周赟想了想自己舅舅平時恐吓他的樣子,面無表情地對于階白勾了勾手,“過來。”
于階白從善如流地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面,“周先生。”
周赟自以為邪魅地勾起了一抹笑:“還算識相。”
“知道自己......”話說到一半周赟就住嘴了。他的好兄弟C告訴過他,要把目的擺在最後,不斷對敵人施加心理壓力,這樣才能使他臣服。
于階白就看着這個傻蛋兒話說一半,端起酒喝了一口。
周赟擺出了一幅高深莫測的樣子,斜斜看向于階白,略微仰着頭。
像隻蠢鵝,于階白在心底默默吐槽道。
看着面前的空酒杯,于階白覺得它一會兒能派上大用場。
周赟這廂還在裝13,于階白輕咳了兩聲,緩緩道:“小周先生是想報幾天前那酒瓶子的仇吧。”
周赟端酒杯的手一僵,他的好兄弟們可沒告訴他直球要怎麼接?
他維持着自己面上的表情不變,從鼻子裡發出了聲哼。
于階白眉頭皺了起來,道:“我覺得以你的年紀還是不要做這些事比較好,那天我是出于自衛的本能,如果換做你是我,你也會這麼做的。”
周赟憋不住了,酒杯被他重重放在了桌上,連酒液都灑出來點兒,“我又不是你。”
于階白在心底冷笑道:“很快你就會是了。”
但他繼續維持着那幅焦急的模樣,深吸了口氣後企圖繼續和周赟講道理:“這樣是不對的,如果你想要賠償的話,我可以賠給你醫藥費還有其它的損失。”
周赟實在是忍不了了,這人絮絮叨叨跟他班主任似的。他站起來走到于階白跟前,自以為很有壓迫力的把人按在了沙發背上。
對嘛,就應該像他的好兄弟D說的那樣,拿出他頂級富二代無法無天的氣勢來。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跟我講道理。”他停頓了兩秒,繼續補充道:“把我伺候好了,就一筆勾銷,怎麼樣?”
系統啧啧道:這麼年輕就這麼油膩,三十歲了怎麼辦啊?
于階白擡頭看着周赟,黑沉的眼睛裡滿是不服輸和倔強,他摸到了那隻空酒杯。
一聲脆響後,周赟察覺到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抵住了他的後頸。
他一個激靈,就想掙紮。
于階白威脅道:“别動。”
周赟不敢動了,并且想逃。他的好朋友E明明表示過自己家的保镖是專業的,不會讓林陌攜帶任何作案工具。
于階白接着道:“松開我。”
周赟隻是個十七歲的少年,沒見過這種場面。從善如流地舉起了手投降,嘴裡還不忘警告道:“你這樣是犯法的,警察叔叔和我舅舅都不會放過你的。”
于階白冷冷看着他:“你也有臉提警察叔叔。”
兩人緩緩站了起來,于階白将周赟的手反扣,按在了沙發上,問他:“你手機呢?”
周赟察覺到對方有用力的趨向,立刻嚎道:“口袋裡,口袋裡!”
于階白從他浴衣的左口袋裡摸出了手機,“密碼!”
周赟瑟瑟發抖,“0097,我把錢都給你,我舅舅很有錢的,他也會給你錢的。”
于階白打開他的微信看了眼:“九十三塊八毛八?”
周赟從這句話中感受到了明顯的侮辱,他辯解道:“我舅舅怕我亂花。”
“那你舅舅怎麼不擔心你在外面亂搞呢?”于階白翻起了手機通訊錄,批評周赟:“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什麼當金主。”
周赟掙紮了起來,于階白的聲音陡然拔高:“别亂動,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周赟忙不疊道:“你說,你說。”
“報警,或者我和你家長面對面談。”
周赟又想哭了,這無疑是在告訴他。你是想先上頭條後下地獄還是直接下地獄。
他急急道:“哥,我們打個商量吧,我賠錢給你,我以後再也不騷擾你了。咱不報警,也不要找我舅舅。”
“祖國的花朵會被打死的!”
“祖國沒你這樣的花朵。”于階白按下了通話鍵,把手機放在了周赟耳旁:“自己交待吧。”
周赟一臉我完了的表情,生無可戀地對着手機喂了一聲。
然後他聽見了一個極其可怕的聲音:“周赟。”
“舅、舅。”周赟吞了吞口水,“我......”
按着他的手用力了起來,周赟欲哭無淚:“我出了點事,在金铧酒店,你能過來一趟嗎?”
周若是敏感地察覺出了不對勁,“你又幹什麼混賬事了?”
時間靜靜地在流逝,周赟嗫嚅道:“我犯了點原則上的錯誤,我的犯錯對象想和你談談。”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兩秒,“我現在想踹死你,周赟。”
冰涼硬物在皮膚上滑動的觸感太過于明顯,周赟趕快道:“你快過來,不然我就要被撕票了。”
于階白忍無可忍地從他的手裡拿過了手機:“你好周先生,你侄子近日的騷擾對我的工作和生活都造成了不好的影響。今天他更是采用威脅我的方法逼我到金铧酒店來,我是個普通的小明星,鬥不過他們這些富二代,隻能出此下策,找上你了。”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好幾分鐘,久到周赟以為自己的舅舅就要放棄自己了,他急忙喊道:“舅舅!”
低沉的男聲再次傳來:“好,你在幾号房。”
周赟嚎道:“10-7。”
“等我五分鐘。”
電話挂斷-
于階白終于松開了周赟,“你舅舅還有幾分鐘來。”
周赟迅速縮到沙發角落摸脖子,“你傷害了我,我舅舅是不會放過你的。”
沒有預想中的滿手紅,隻有點輕微的痛,就像擦傷。周赟有些疑惑地看向于階白,卻沒在他手裡看到任何東西。
——咚咚
敲門聲傳來,周赟逃一般地去開了門,“舅舅!救!”
門開的聲音伴随着巴掌聲響起,然後就是周赟的哭聲。
坐在沙發上的于階白收起了二郎腿,望向了走來的男人。兩人目光相對,男人表情冷峻,看不出情緒,向他點了下頭。
周赟捂着被抽紅的臉,抽抽搭搭地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