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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回歸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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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壞想把藏袍脫下來,但身上隻有濕透的襯衣,非常不舒服,褲子靴子都很髒。最外層的衣服不知道去哪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還做了什麼。

李常樂卻開口阻止道:“還是别浪費時間了。先去把那些蛇管好,不是所有人都準備了解毒劑。”

李壞有些煩躁,也不準備繼續拖延時間,将要匆匆走出洞口時,又聽到李常樂喊了一聲。

“記得回來把你的東西拿走。”

李壞應答,但更快的是蔓延上身體的冰冷,像是落入冰河,湧動的冰碴刮過他裸露出來的皮膚,冰冷的古怪的感覺從五指上滑過。

他走進雨中,身上瞬間濕得更透。落雨打得身上,有些疼。某種奇妙的預感促使李壞雙手交錯,微微環抱住腹部。

窸窸窣窣的聲響躁動起來,在雨中也格外明顯,群蛇交纏,猶如解不開的毛線團,赤色的蛇身在李壞的靴子上遊動,在藏袍下進出。

李壞這次控制住了,但也更難受,他時不時看見一張熟悉的臉,來自于各個熟悉的人。甚至還有潘子和王胖子……他覺得他大概是真的産生幻覺了。

那些人臉越來越多,紛紛擾擾地重合在一起,一張臉疊加着一張臉,卻都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因為閃得太快,就像是看花了眼。

他聽到了吳邪倉促的叫聲:“好運?”

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大喊:“我操!真他媽有西王母!”

還真是王胖子。他怎麼也來了?

但李壞什麼都沒看見,哪有西王母。

隻有雨、蛇,和沼澤密林。

然後他看見了阿甯。

甯小姐隻身一人來到這裡,那她是否把隊伍裡的人找回來了?伊利亞、傑克,還有那個不說話的老外怎麼樣了,為什麼隻有她在這裡。

群蛇運載瀕死的她,要去孕育新的生命,糜爛的氣味在坑陷裡醞釀。它們也希望李壞如此,所以它們帶着他到達了蛇巢。

她閉着眼的面龐仿佛安睡,李壞卻因此想起來了很多人。首先是戈壁灘上遭他折磨過的那個中年男人,毫無疑問,殺死一個同類是會令人痛苦的,當時李壞自認為毫無感覺,出手果斷,長期的頭疼使得他麻木,但此時那種情緒卻重新找了上來。

他心裡沒有一點恨意,所以現在他連一點報仇後的暢快都無法得到,隻感到一陣悲傷,一種絕望的悲傷。

這種情緒來自何處?

這是他該有的嗎?

身體裡藏着的恐懼被無限激發出來,看着阿甯的臉,那種恐懼就再多了幾分。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現了那個中年男人的臉,毫無特色,沒有記憶點,卻帶着幾分茫然的詫異。

李壞不合時宜地想起來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他曾經遇到過一個被當街殺害的年輕人。那個時候世道很亂,他再次醒來——也是因為再度遇見了李若琴,她又給了李壞一次教訓。那是第二次,仿佛他們之間已經毫無餘地。

後來他被人從冰棺裡帶出,在一個梨園世家的人家裡修養了一段時間,才能走出房門。可這裡也發生了許多傷心事,當夫妻倆的琴瑟和鳴之音消失,溫馨和睦的氣氛散去後,漸漸也變得冷清。應季的肥螃蟹也不會再被裝乖的徒弟一簍一簍地擱在牆邊。

梨園、梨園,梨園總得該有一棵小梨樹。哀莫大于心死,萬事窮盡,再狂妄自傲之人也會忍不住動幾分心思在神鬼異事上。

主人家的道上兄弟曾經找上門來,當時李壞還奇怪怎麼唱戲曲也講道義兄弟,為首的見他就是一愣一皺眉,落後幾步的八字胡子男人也一呆,然後兩人面面相觑,居然倒退幾步,掩門而走。

這件事就這麼稀裡糊塗過去了。

他不會經常外出,偶爾走過街口,總是覺得這裡人的口音有幾分熟悉,也覺得有點陌生。

一條極少人走的窄街小巷裡發生血案卻不算是一件稀罕事。聞到血腥味時兇手已經拿着殘留着血的尖刀沖出巷子,他措手不及,隻來得及進去看受害人的情況。

大量的血從仿佛破了洞的身體裡流出,那個青年人看到李壞,手捂着傷處,很快倒了下去。衣衫被染得血紅,即便想要說話也已經無法出聲了。

說來奇怪,李壞見過死人,自己手上也不是幹幹淨淨的,雖然有時會因為别人的遭遇情緒低落,卻也不會難過到失神落寞,神傷許久。

然而他就是感受到了極大的悲傷,帶着非常可怕的沖擊感。李壞顫抖着手想要将對方抱起來。他們隻是第一次見面,甚至如果不是這股血的氣味,估計也不會遇到對方。

青年人死死地盯着李壞,眼神并不執拗,他像是看出了什麼,但他不能言語,所以隻能看着李壞的眼睛,似乎想要借此傳遞一個信息。

可惜李壞卻沒有多餘的心思察言觀色,他的大腦停擺,幾乎無法思考,也一樣說不出話來,他隻知道摟住這個陌生的青年人。

當時少有路過的人,基本見了都以為是這個白發瘋子在逞兇作惡,但不想多生事端,都是遠遠避開。

至多過去了一分鐘,青年人的呼吸停止,李壞的所有難過痛苦卻越發真實。

該為他哭泣,該為他哀傷,然後要去做一個安眠的夢,辭别世間,獲得體面的結束與自由。

可人總會願意活着。

所以李壞違背了本能,偏要故技重施,于是得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後果。場面在他的手下越發難堪,幾乎已經成了兇案現場。

李壞也久久回不了神,不知待了多少時間。

夜幕快要降臨了,李壞才發現青年人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手指或許曾經掙紮着動過,但隻刮蹭出一片片血水。

他們身邊已經站了一圈人。

陌生人不敢打擾,而李壞外出太久,便有夥計出來找他,見着這幕不說大驚失色,也有些慌亂起來。他們又不敢做什麼,隻得等到紅爺帶着人也找來。

來人相較以往更多,後面居然還跟着幾個客人,還有那個八字胡的男人,神情可謂是嚴肅至極。

這副場面簡直有些糟糕了,有的人要伸手扶李壞,也有的人去搬那具已經僵硬冰冷的屍體。

李壞身上不是沒有力氣,隻是四肢有些麻木,差點壓到人家身上,可手被抓得很緊,他才發現搭手幫忙的人根本不認識。一旁的夥計伸出手,卻被攔到一邊去了。

伸出援助之手的人看着更年輕,少年面容還有些稚氣,眉飛眼笑,眼中含着琥珀般閃亮,笑容卻不太友善。

不是惡意的那種不友善,是藏着調皮搗蛋的不懷好意。

果不其然,他湊過來就為了悄悄說一句話。

“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在場之人大多耳聰目明,一個個莫名其妙,八字胡更是眉頭吊起。當然,這裡面得把李壞除開,那時他與文盲無異,耳朵靈與不靈沒有區别,所以隻是疑惑地看少年人幾眼,真心實意地問:“你眼睛不好?”

少年人眨眨眼,大概是在用表情表明自己眼睛很好。

李壞沒有将此事放在心裡,他仍然惦記着那個血都快流幹的死人。隻可惜張大佛爺找了由頭将屍體帶走去調查,過了幾天,李壞失去了當時的心情,就很難再體會到當時的情緒。

李壞現在看着阿甯,想到了那個中年男人,還有那個很快死去的年輕人,以及許多張模糊的臉。有些記憶太過久遠,他也不能很好地想清楚,就像是人不能直接走第三步,第一步結束了,第二步完成了,第三步才會是真正的第三步。

而在第一步與第三步之間,隔着太多東西。就算是他,也會能不主動就不主動,能放棄就放棄。

李壞低下頭去,靠近女人裸露出來的蒼白脖頸,他看着被蛇咬出來的兩個血洞,上面凝固着發黑的液體。

他的眼淚掉下來,落到她的皮膚上,然後滾落下去。

甯小姐的呼吸很微弱,微弱到仿佛一絲風,吹不動樹葉。

蛇将她帶來,以為他如它一樣。

“你要救她?”陳文錦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如果你現在想要做什麼,我也不會阻攔。”

李壞不想給她添麻煩。

陳文錦卻已經走了。是因為信任,還是因為他确實做不出什麼事情來?

他隻對兩個人做過這樣的事情,一個是張小蛇,一個是街邊被殺害的陌生人。前者成功了,也沒成功到哪去,而後者失敗了,屍身變得十分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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