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為了我?”
這個疑問沒有得到實質解答,吳邪卻認為李壞是給出了默認的回答。
他頓時有些心滿意足,被所有人抛棄的感覺也少了許多,心像是終于落到點實處。
已經到了出發的時間,紮西出來找李壞。他被一個夜裡戴墨鏡的奇葩男人指了路,到車隊裡就發現了他們,亮着的車燈在車群邊緣算是比較顯眼。
直到兩人彙合,一起遠離了車隊,李壞仍然覺得如芒在背,好像吳邪還在盯着他一樣。與吳三省的約定實際上并不是一件說不出口的事情,他怕的是不知不覺漏出更多訊息。
既然如此,不如保持沉默。他是沒認真思考,就怕吳邪去認真想,還想出什麼東西來。
李壞不跟張起靈黑瞎子他們一起出發,就也沒有跟吳邪一起,畢竟具體來說,這三個人才是一個車隊裡面,怎麼說他們也得天天碰面。
後來在去往敦煌的車上時,李壞從紮西那得知那條車隊的歸屬,阿甯的團隊,這是個不算陌生的名字,甯小姐。或者說,甯小姐所在公司的團隊。也是,看那些設備裝備,以及人員準備,明顯比吳三省現代化許多,顯得不太接地氣。
白日裡的戈壁灘仿佛能一眼望到頭,車隊拉得長,這樣出了意外,不小心翻車也不會造成很大影響。
到達敦煌的路上較為順利,李壞沒下過車,後面上了察爾汗公路後,新鮮的風景逐漸變得枯燥無趣,千篇一律。
紮西幫李壞帶來了一套的甯小姐提供的裝備,又指着李壞的腳說:“這個東西不能取下,藏袍也要一直披着。她說時間到了會告訴你。”
李壞沒有拒絕,隻是腳環不取下來,穿鞋就有點麻煩,腳踝周圍的皮膚被擠壓的感覺不舒服,但也不是不能忍耐。
離開公路後的路況變得越來越糟糕,與之相對的是吳邪明顯活潑起來的情緒,李壞松了口氣,他也不想看到吳邪沒精神的狀态。吳邪還是更适合成天樂呵呵的樣子。
吳邪性格好,能和周邊人都打成一片,黑瞎子話多,又老是不明意味地笑,笑出一口白牙。于是那條車隊裡最明顯的就是張起靈冷冰冰的态度。
李壞遠遠看着這三人的情況都覺得可怕,他想了想,其實小哥不說話也正常,大概就是不感興趣的意思。隻是他們那情形怎麼看怎麼有種詭異的尴尬,隊裡那些李壞不認識的人似乎也有所察覺。
隊伍氛圍太爛,聚在一起的人也多,李壞完全不想摻和進去,隻是偶爾遠遠看看吳邪狀态如何,另外兩個人基本不需要擔心。
随着進入柴達木的腹地,也終于出現意外了。人類引以為傲的機械造物輸給大自然随處可見的溝槽,幸好那輛車上沒人受傷。但這場車禍顯然給遊蕩在戈壁灘上的衆人打了點腎上腺素,有的人開始緊張,也有的人興奮,還有焦躁不安的。
隊伍的氛圍開始有了改變,一切情緒都顯得浮于表面,有些不對勁起來。好在已經到了一個小村子的範圍,駐紮營地的事情不成問題。
李壞最開始以為目的地是明确的,後來見着隊裡隐約有了矛盾,才大概知道資料并不确切,所有人都算是在戈壁灘上碰運氣。
叫做蘭錯的小村落雖然遠離城市,但也有幾戶人好幾十個人居住在這。拜吳三省所賜,紮西來和他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李壞隻覺得如果到村裡随意推門而進,說不定還能碰到吳三省和他的團夥埋伏在那。
夜晚的風刮得很大很冷,有些隆起的石土堆勉強也避了點風。所有人都不禁靠近營地裡熊熊燃燒的篝火,分明已經躺下了,但許多人仍然還在壓低聲音交談。幾乎算得上嘈雜的不同聲音裡藏着許多興奮、緊張和期待的相同情緒。
天上的繁星綴得很低,靜谧地眨眼睛似的,幽怨凄涼的風聲漸漸吹去一切浮躁。李壞倦怠地眯着眼,舍不得完全閉上,可又已經有了睡意。
這時,他突然聽到了紮西起身的聲音。
李壞沒在意,不知過去多久的時間,紮西放的很輕的腳步聲回來了。
随着他走近,李壞逐漸覺得有些異常,紮西走向的方向不對,他顯然沒朝自己的睡袋走過去,而是往李壞這裡來了。
是有什麼事麼?
李壞睡的位置遠離人群,甚至距離篝火也不近,這裡的溫度恰到好處,不會讓他身體發燥。
他沒說話,紮西的腳步聲卻越發輕了,小心翼翼的,直至停下,紮西蹲下來拍了拍李壞的肩膀,沒有出聲。
李壞沒聽到說話的聲音,不由微微睜開眼:“怎麼了?”
紮西又輕輕拍了拍,但李壞的肩膀上,靠近脖子的位置卻出現了一瞬的突兀針刺感。
李壞立即清醒過來,下意識伸手往肩上摸索,但回頭時入目的卻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這個人根本不是離開的紮西,手上還握着一個像别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