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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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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結反應,當人遭遇一定信息刺激時就會停下動作以便自我保護和思考下一步該如何行動的行為反應。相當一部分人會在思考後選擇逃避、遠離,當然,也有人會選擇反抗、先下手為強。

這種反應有長短之分,除此外,還可以僞裝。

他矮身一避,反手将牆上翻過來的人摔開,又撿起掉下去的手機,回頭卻發現那個突然襲擊他的中年男人臉上趴着東西,仔細一看,是一條白蛇身草,已經順着人的眼眶擠進去不少。

李壞還不知道這東西會襲擊人,不過,這算得上襲擊嗎?

然而面色蒼白的中年男人卻沒有察覺,或者說察覺不了,很少有人能主動發覺蛇身草的存在,在一般人的思維中它像是被合理化存在了,畢竟如非有特定理由,人總是能自然的忽略掉很多東西。

他的神情狂熱疲倦,看起來有種神經質的興奮,口中不斷叫罵着不堪入耳的話語。

“好惡心……”李壞有些想吐,不知道是因為蛇身草,還是别的什麼,他捂了捂臉,又嘔不出來,胸口部位格外難受,“唔,你做了什麼?”

——“我殺了人。”

中年男人做出了一個回答,面上卻露出掩飾不了的震驚、恐懼——然後是憤怒和殺意,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如實回答,他不受控制,他的聲音與他的神色像是兩個人。極端平靜與極端瘋狂。

沾了血腥味的殺意會很明顯,至少在李壞的感官裡會特别明顯。這種味道如此熟悉,以至于他将它視為生活的一部分。

李壞看着中年男人顫抖着站起來,這個人的身軀不強壯,有些幹瘦佝偻,但神色陰翳,居然從懷裡摸出一把刀,刀尖也點出一同發抖的寒光。于是李壞向中年男人自然攤開雙手,示意手上空無一物,沒有任何武器。風吹到他身上,有點冷。

中年男人的視線下意識的跟随李壞的手移動,在發現李壞沒有後退,反而向他緩步走去後,中年男人明顯開始猶豫,短暫的停頓了幾秒,站在原地的男人猛的掙紮起來,但無論如何,他也做不了想做的下一個動作,哪怕努力移動雙腳,他的腿也像是一棵紮了根的樹。

“說出來、說出來。”李壞聲音急促地輕喊,見中年男人驚疑不定,他的語氣逐漸變得溫和,“你很想說出來——你瞞不住了,”這時他已經走到這個中年男人面前,李壞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落下去,伸手撣灰般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現在,如實說出來吧,朋友。”

他對上中年男人布滿血絲的雙眼、控制不住看怪物般的表情,那兩隻晶亮渾濁的眼睛裡隐約倒映出他的身影,模糊的面容上隐約帶着一張充滿惡意的頑劣笑面:“我願意傾聽。”

中年男人的反抗變得微弱,直至沒有,直愣愣地站着不動了。他算是有神采的眼神變得空洞,仿佛陷入了深思或者臆想裡,但也可能是一個夢境,一段回憶。

——“這是第一次嘗試,先說好,好運,我學過的那些搭配裡沒有能夠影響人的回憶的效果,畢竟張家搞了這麼多年,也就研究出那十幾種,何況你的情況還不同尋常。目前我和蝦仔手上的銅鈴沒有足夠的數量完成所有的搭配,隻能先一步步進行嘗試。”

下一步該怎麼做,李壞依舊照着直覺走,他自然而然伸出手去,就要觸碰中年男人的眉心,但在即将接觸到的時候,他卻又停下了手。

——“首先,為避免意外,請先到床上躺着。我會和海樓使用最基礎的搭配,看看你對幻覺的抗性。好運,你需要放松,不要緊張,就當平時相處的狀态,而在不知不覺中,你會進入我們構造的幻覺裡。那裡和這裡無異,唯一的異常是……”

如果說黑瞎子是一本精心收藏、讓人舍不得翻閱的厚書,好像閱讀他都是一種不禮貌。況且未知總是帶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所以李壞不會去破壞黑瞎子身上的這種魅力。

而眼前的中年男人就是一本撕扯過後的粗糙草稿,他直覺自己再看下去會後悔,但不看下去也一定會後悔。反正都是後悔,李壞選擇做了再想。

——唯一的異常是張海俠在扮女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按了下去,碰到對方粗糙且冰冷的額頭,蠕動的皮膚在那處凸起一角,所以李壞碰到的又不隻是這個中年男人的額頭,他感覺頭部好像被重重錘了一擊,痛到思維一片空白,李壞幾乎失了聲,眼前一陣發黑。但他仍然能穩穩站在地上,哪怕炸裂般的頭疼如爆發開來,汗如雨下。四肢都失去了知覺。

——穿着女人裙子的張海俠毫無其他修飾,就是個大男人簡單套着女裝,他當即就和床邊笑得破音的張海樓扭打在了一起。

李壞不知道自己面上的笑,濡濕的眼睫也滴落出不停留的汗水,他閉了閉眼,實際上也不大知道自己這些行為與語言的用意,隻是冥冥之中有種預感,有一點猜測,或許該這樣去做,他就去這樣做了。

——于是幻境頃刻間就破碎了。張海俠和張海樓并沒有打起來,但銅鈴的輕響俨然失去了該有的節奏。

李壞不願思考太多。無數混亂的記憶片段湧入他的思維裡,比貓玩過的線團還亂,卻猶如身臨其境,他不再是李壞,一時是旁人,一時是萬物,風或水、晨日或夜月。他的自我就要被撕碎,飄灑在世界裡。

——“咳。剛才隻是個意外,再來一次。”張海俠有些尴尬地說。

記憶如流動的河水、洶湧的海洋,聯通、蘊含無數的隐秘。但更多的是水下靜默的礁石,當回想的目标确立的時候,其餘無用的相關記憶皆是冗雜的廢棄物。

人的一生會堆積多少記憶,李壞就仿佛踩到了多少碎玻璃渣上面,它們會洞穿他的意志,會扭曲他的思想,一旦理解,它們就會成為他的主人。然後這一份屬于别人的記憶會奴隸他的潛意識,但李壞永遠不會輸。

世界毫無秘密可言。一切都流淌在萬事萬物的身體上,然後構成了記憶。

所以他看見柴火大笑慢吞吞、怯懦腳步噼裡啪啦、拳腳相加低頭害羞、路邊的花草、粥水一樣鹹的淚、刀刃寒光厭惡……

一個人的人生如此簡單地展示在李壞的思維裡,猶如肉攤上剁碎的肉臊,然而因為太細,顯得好像隻有細枝末節,甚至臆想與實際共存,真真假假分不清。又好像隻是書中每一頁繁瑣的注腳,盡管李壞竭盡全力分辨,仍然無法窺見真實情況的全貌。

胃部和大腦都像被重錘了一把,他歎了口氣,意識有些發昏地走回去,回到那叢白蛇身草旁邊,李壞蹲下身伸手摸到草葉上,手指探到草葉下,感受到了仿佛與泥土融為一體的濕潤感,還有絲縷的毛發。

喉頭湧出一股血腥的熱流,李壞下意識吞咽,但卻發現這不是他的感覺。他的身體自由呼吸着,卻又給予他慢慢窒息的痛苦,那是記憶帶來的錯覺,卻無法給予他更多關于往昔的答案。

李壞好像聽見堵滿鮮血的喉嚨震顫着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那是個年輕孩子的聲音,他……他在喊:“媽媽……”

李壞懷疑自己好像瘋了。他看到這些,聽到這些,不就跟瘋了一樣嗎?但他感覺良好,除了身體有些不适,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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