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吳三省胡編亂造了些什麼,那就不是一件重要事情。李壞滿不在乎地繼續吃飯,也隻有他不沾酒,其餘人或多或少都喝了些。
吳邪的酒量實際上不算差,但和其他人比還是不行。因為第二天還有事,一行人都隻喝了一會,看李壞和張起靈吃完飯也就結束了。
為了方便,吳三省直接開了兩間三床标間,三三分配剛好合适,一行人互相照看着,免得出意料之外的岔子。李壞把文件夾和大蜈蚣都帶回了房間,放在最裡側的床位旁邊。這東西放在他的房間裡是最安全的,吳三省也默認了李壞的行為。
他拿了衣服先去洗了個澡,洗完出來馬上就拿着毛巾搓頭發,擦得差不多了,李壞打算去整理第二天的裝備,卻發現張起靈正坐在他旁邊的床位上撚着那幾根藥草看。就那麼默默看着它,仿佛在思考宇宙未解之謎,也不見他再做什麼。
他疑心這人又在發呆,剛走幾步,張起靈就回頭看了過來。李壞隻好上前去,指示他把藥草嚼了,囑咐道:“别咽下去了,張起靈。一般不推薦這樣做,隻是你體質比較特殊……我。”張起靈點頭,毫不遲疑地把藥草塞進嘴裡,李壞的話都沒說完——我記得好像也有其他人可以用這藥草?總之,李壞他自己是不會用它的。
充盈的汁液幾乎是在張起靈口腔裡爆炸,一種難以言喻的刺激澀味襲擊了他的感官,但他仍然面不改色,可以看見咬肌在緩慢的用力,顯得輕輕松松的。
“真厲害。”李壞不由感歎,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張家人可以面癱成這樣。記得——啊,好像已經不記得了,但是他總感覺其他的張家人咀嚼這種藥草的表情一定會扭曲起來。
李壞想起了電話本裡面的号碼,可惜很多寫着張家人的都是空号,名字也沒寫出來。他無從得知關于他們的消息,但至少知道他一定認識很多姓張的。張也算是很常見的姓氏了,總不會是一家人吧?
“張起靈,你電話多少?”
張起靈将綠糊糊的藥草抹到手背上,遮蓋住泛白的傷口,聽到這個問題,他遲疑了一瞬:“我沒有電話。”
沒有嗎?
李壞感歎了一句可惜,就從張起靈眼前溜走了,他還以為能存到個有名有姓的張家人的電話号碼。這樣一想,李壞發覺自己這麼久了居然還沒問吳邪的号碼,吳邪也是跟他待習慣了,都忘記這回事。他立即去吳三省房間裡找吳邪。
他們正在房間裡拆裝備,因為第二天去的地方不太方便,就想着直接把東西拆得更零碎一些,好背着去。張起靈也跟着走進房間,默不作聲裝東西。李壞問吳邪要了号碼,也聽從吳三省的話開始裝鋼管,每人包裡基礎要裝個十根左右,最後再加個考古探鏟的鏟頭,到了目的地組裝好這些東西就能開始工作。除此之外依舊有木/倉的帶木/倉,像吳邪這種的帶把泥刀和數碼相機就可以了。
李壞把背包抖一抖,裡面的金屬物掉出來,是一堆鑰匙般的小刀子,叮叮當當清脆作響,這聲音立即吸引了張起靈的注意力。吳邪又想起水盜洞裡的那一幕,當時他剛從水裡鑽出來,還沒完全睜開眼,但也看了個大概,不免好奇地問:“好運,你是不是很會玩飛刀啊?”
“算是擅長。”一層扭曲的金屬物質如劍鞘包裹着那小刀子,李壞兩根手指将其夾起來一隻,輕輕捏,鑰匙小刀就從其中滑溜出來,悠揚的輕鳴一聲,居然讓大奎想起了那個六角銅鈴的聲響。
“飛刀就是好運的絕技之一,隻是一段時間内不能玩太多。”見他們都好奇,吳三省解釋道,“雖然不能百步穿楊,但打個十幾米内的東西還是沒問題的,我就不說完了,說不定到時你們看見了還能有驚喜的感覺。今天潘子不是還說過古龍的小說《小李飛刀》嗎?”
“那是因為好運他就姓李啊,我隻是聽别人提過這個,随口一說而已,三爺。”潘子一邊塞短頭步木/倉和子彈,一邊回答,“您看好運玩的那手不就跟飛刀差不多,‘小李飛刀’多順口。”
“哈哈哈那你可就說的有緣了!”隻不過潘子沒怎麼讀過書,對此也不大感興趣,所以沒聽懂吳三省的玩笑。
吳邪于是問出了他心裡最好奇的那個問題:“扔出去以後還能回收嗎?”
“可以。不過事态緊急的話,還是沒辦法帶回去,你如果看見了可以順手幫我撿起來。”李壞将小刀塞回鞘裡,又一個個裝進特意配備的舊尼龍織帶裡,上面有特意縫制的小口袋,“它也算是有幾分價值,很鋒利。好了,我結束了,你們收拾完了嗎?”
吳三省點點頭:“都快點回去睡吧,好好補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