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齊面色凝重,“怎麼都39了!這也太快了,你趕緊用一支!”
藥劑注入體内。
“怎麼樣,有哪不舒服嗎?哪難受?”
“沒事。”時暮搖頭,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遍布全身,“濃度太高,藥效很猛。”
任思齊細心叮囑起來,“一天測三次,每次都和我說一下。”
時暮:“嗯。”
任思齊垂頭講話的間隙,時暮漫不經心剝開顆糖,這罐糖很小一罐,裝了大概有十多顆,是裹了層酸砂的大顆軟糖,吃不出味道,時暮吃了一顆便興緻缺缺。
“對了。”
低着頭在筆記本上記錄的任思齊聞聲看向時暮。
“我的味覺失靈了。”
任思齊握着筆的手狠狠頓了一下,筆記本上劃出一長道,“什麼時候的事。”
“早上吃東西味道很淡,沒有味道在下午。”時暮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平靜,任思齊笃定時暮是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時暮,你的一切都在向一級感染者轉變,接下來你可能還會開始厭惡人類的食物、暫時性失明、渴血甚至……思維退化,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人類感染異種病毒的過程十分快,以至于其中的痛苦轉瞬即逝,可眼下轉變過程變得漫長,随之産生的痛苦也将如此。
任思齊不死心,“我還是建議你……”
“不需要。”
“不是,時暮,活着不好嗎?你這樣時郝怎麼辦?”
“他長大了,有能力保護自己。”
“那……年朝呢?”
時暮放下水杯,淡然一笑,“他不會讓我等太久。”
什麼意思?一起活還是一起死?任思齊後背發涼,看着無比笃定的時暮手心冒起冷汗,追問時暮,“你晚上去哪睡覺?”
“年朝那裡。”
換以前任思齊打死也想不通,時暮這種沒談過戀愛的人是怎麼做到如此高歌猛進的,現在轉念一想,如果他的判斷屬實,那麼對時暮來說,他需要的就是這麼一個對他有極端又濃烈情感的人。
這個人是誰都可以,而年朝恰巧出現了,出現在時暮最需要的現在,一定是這樣。
任思齊不着痕迹看過時暮心口,歎了口氣,“聽我一句勸,同居不是不可以,同床不行,絕對不行!得到了就不珍惜是适用所有人的!”
時暮置若罔聞,“說完了嗎?我還要去接年朝下班。”
“你你你——你還接他下班!你搞清楚是他喜歡你哎!不應該他來接你嗎!”任思齊氣不打一處來,剛要接着說。
時暮:“他說要來接我,但是他還在開會,我已經結束了,為什麼不可以換我去接他?”
任思齊靜靜看了時暮十多秒,表情從震驚逐漸到無奈,掩去眼底莫名的心疼,狠狠抓了把頭發,緩和道:“可以接,可以,你……去吧。”
時暮毫不留戀拿起糖罐離開,遠遠聽到任思齊吼了句,“謹遵醫囑!”
華東前線。
正和夏氏姐妹花開小竈的林放大笑三聲,舉着屏幕遞到姐妹倆眼前,“看見沒!哥的秘密任務又來了!”故作惆怅歎了口氣,立刻洋洋得意說着:“沒辦法啊~隊長就是這麼偏心~”
夏雲理冷漠的聲音響起,“你的任務地點是難民流浪區,早被淹了。”
夏文雨補了一刀,“隊長讓你去接一個…潮男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最好祈禱他還活着。”
林放:……
與此的司令部會議室。
宋予君沒法不注意到年朝變幻莫測的神色,這太少有了。
仔細算算,自從五年前小太陽變大冰塊後,年朝持續冰山臉,走到哪都兇神惡煞,一副反派模樣。看現在這樣子,他不用想都知道這變化是因為誰。
會議散場,看着年朝大步流星走出去,宋予君慶幸躲過一劫,悄悄放慢步調,準備隐到人群中。
年朝:“我不說你也該彙報進展。”
宋予君停止後退的步伐,兩步跟上來,“目前沒有進展,忙着研究白草烏。”
“哦?”年朝沒有回頭,低聲說了兩個字,“是嗎。”
宋予君抹了下額頭的冷汗,強裝淡定道:“我盡快。”
年朝沒再說話,走得有些急。
剛下到一樓大廳宋予君便知曉原因。
司令部大廳一側有排硬座沙發,那是黑色沙發上唯一一抹亮色。
時暮應該來了很久,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冷豔無雙的面容透着病态蒼白,襯得他的唇紅得妖冶,他太困,時不時會往下低頭,這樣常見的人體反應,一下将時暮的存在從難以觸摸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