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有點說不出口。

“如果隻是你那個仇人的後代，你應該不會怕到這種地步吧。”

之前無慘和他隻是提起過這個人，看樣子現在可以深入了解一點無慘的過去了。

無慘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過小孩子模樣的他實在是沒什麼威懾力，青川裴安靜下來，等着無慘主動說。

“我的仇人，也是黑死牟的弟弟……他也是個獵鬼人。”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不過青川裴很有耐心，撬開無慘的嘴巴就像撬開一隻貝殼一樣有趣。

“他……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仇人的後代，但是一定有聯系。”無慘說話的時候會露出尖尖的犬齒，“我的仇人，名叫繼國緣一。”

青川裴牽住無慘的手，仿佛這樣就可以給他帶去抵禦恐懼的力量，無慘擰起眉頭：“你做什麼？”

“晚上有點冷啊，靠你近點。”青川裴對着他露齒一笑，隻是臉上的血幹在皮膚上，看起來多了幾分猙獰，無慘撇嘴：“蠢東西。”

青川裴拉着他随意地坐下，他們兩個靠得很近，無慘好像又不怕了，低聲叙述着：“他是日之呼吸的創造者。”

“聽起來像是帶着太陽的力量，原來如此，他打你應該不費什麼力氣吧，畢竟你害怕太陽，這樣說來，他的危險性也可見一斑了。”

“閉嘴！”

青川裴拍拍無慘的肩膀，“别害怕，他都死了。”

“哼。”無慘冷哼一聲，“他不僅能使用日之呼吸，也是個劍術天才，你知道黑死牟為什麼會成為鬼嗎？”

“願聞其詳。”青川裴目光炯炯地看着無慘。

“因為嫉妒，因為感覺到自己自始至終都比不過繼國緣一，因為覺醒了斑紋的劍士在二十五歲時不約而同的死去，因為知道了自己的壽命馬上就要走到盡頭，對此深感恐懼。”無慘是個玩弄人心的好手，說起這些時，他的臉上充滿了扭曲的惡趣味，“因此喝下了我的血，變成了最初的上弦。”

“哦。”青川裴的反應很平淡，并沒有對無慘的表演做出什麼太大的回應，“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不過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每個人都會有嫉妒的情緒吧？就連看上去完美無缺的大好人也會有的。”

相反，他對無慘的過去充滿了好奇，“那麼，是因為繼國緣一差一點就殺掉了你，所以你才這麼害怕嗎？”

“我沒有被殺掉！更沒有害怕！”

“好好好，沒有沒有，你說嘛。”青川裴對無慘簡直好奇死了，無慘剛要說，他們就聽到了有人上樓的聲音。

“俊國，我聽到了很大的動靜，你在和誰說話嗎？”

一個身穿東洋服飾的中年男人推開了門，無慘看上去很乖地站直了身子，“沒什麼。”

中年男人注意到了沙發上那個看上去髒髒的布偶，“即使聰慧過人，果然也還是孩子……這是什麼時候新買的玩具嗎？要珍惜哦，弄得這麼髒，讓傭人幫你洗一下吧？”

“不用了……父親，我會處理的。”

等到把人類打發走之後，無慘一把抓起了沙發上的布偶青川裴用力丢在地上。

“嘤唧！”布偶發出了奇怪的叫聲，“好兇哦，無慘。”

無慘瞪着布偶青川裴，因為青川裴的臉上有他抓出的血痕，布偶的臉上看上去也髒髒的。

青川裴沒有要變回來的意思，他人高馬大的，在别人家裡很不好藏，和小男孩拟态的無慘相處起來也總是會讓無慘感覺到壓力，不利于他窺探無慘的内心，因此這副柔軟無害的樣子是最合适不過的了。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随身攜帶一個玩偶娃娃什麼的，多麼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