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長得好看嗎？”無慘像在刻意刁難。

“當然沒你好看，你最好看。”青川裴果斷拍老闆的鬼屁，他隻要一想起來黑死牟那些眼睛，就覺得有點頭暈，無慘長長的指甲掐着青川裴現在變得柔軟白嫩的手，留下了好幾個印子，“你知道他還是個人類的時候，是什麼身份嗎？”

“那我上哪知道去。”青川裴虛心發問，“你告訴我。”

“他是我仇人的兄長。”無慘這下真的笑起來，“如果有危險，他會比我先死的，你知道嗎，他深深地嫉妒着他的弟弟，那樣的妒忌和執念，真是有趣……”

青川裴很難想象黑死牟的弟弟是什麼樣子的，“他弟也有六隻眼？”

“……”無慘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實在是沒想到青川裴的重點會在這裡，把一口雪白的尖牙咬得咯咯作響，“沒有！那是他變成鬼之後才有的！”

“……你真的覺得六隻眼好看嗎？”青川裴試圖修正鬼物奇特的審美，“看多了不覺得難受？”

“他和他弟弟那張一模一樣的臉我看了才難受。”

“還是雙胞胎啊。”青川裴羨慕了，“真好。”

“滾。”無慘忍無可忍，“滾出去！”

“那我走了，你好好睡覺好好吃飯，别老生氣，生氣老的快，滿臉皺紋。”青川裴動作麻利地放開了生氣的鬼王，腳下生風滾出了屋子，外面的鬼們還沒走，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童磨第一個發現他，看到他女形的樣子，七彩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咽口水了是吧？他剛才是在咽口水吧？青川裴非常無語，其他鬼對他現在的樣子都接受良好，青川裴蹿到了黑死牟跟前，盯着他的六隻眼看了會兒。

“……”黑死牟目露兇光。

“！”青川裴晃晃腦袋，拍了拍相當傲人的胸脯，“你弟真沒有六隻眼？”

“沒有。”黑死牟莫名其妙，硬邦邦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那怎麼無慘提起他來那麼怕？”青川裴搓搓下巴，“我覺得六隻眼睛的鬼比兩隻眼睛的人類吓人。”

上弦之一認為自己剛才和他交流的舉措十分愚蠢，轉過身去不想看他。

青川裴咯咯笑起來，對着魇夢招手：“走啦，魇夢跟我出去玩！”

魇夢自然是十分樂意的，青川裴本來想拉住他的手，但是想到無慘不喜歡自己和其他的鬼握手，又把手縮了回去，“無慘！我要出去！”

當鳴女收到了“讓他滾蛋”的命令時，心中一陣無語，這位青川大人可真是……活力四射，精力旺盛啊。

當魇夢和青川裴被扔出無限城之後，魇夢就放松了下來，他略帶羞怯地看着青川裴的衣裙，“好漂亮的裙子，不愧是青川大人您啊……即使是拟态為女人，也是如此的美麗強大……”

“我也覺得挺好看。”青川裴驕傲地揚起下巴，他現在仍然是比清瘦的魇夢要高一些的，所以魇夢就用那種帶着夢境般朦胧的眼神仰視他。

青川裴帶魇夢出來可不止是為了玩，他得打聽打聽人類獵鬼人的事情，無慘聊到一半就生氣了，總得找一個願意與他交流的鬼詢問。

現在已經是傍晚，但卻沒有晚霞和西洋，厚厚的烏雲遮蔽了天空，卷着塵土的風劈頭蓋臉地掀過來，看上去馬上就會有一場大雨了。

青川裴剛想到這裡，豆大的雨點都噼裡啪啦地打了下來，他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考慮别的，抓住了正在沉浸在自己世界精神恍惚的魇夢，握着那冰涼的手腕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