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蓁點頭道:“我既趕來了,這是自然,隻是我先前已試過于定城内各個鋪面售賣,效果自不必說。隻阮會長拿了這方子,不想些法子物盡其用?”
阮青剛心下動容,這筆買賣是林蓁蓁的投誠之物,早已承諾過不收半分利潤,卻還能如此上心,擺明了她的誠意十足。
阮青剛亦是不住點頭:“我知道林姑娘什麼意思,我既有商會的人脈,自然能通得邊境幾個城池的生意,我這就聯系周邊城池的商會,看看能不能同他們再以此做上一筆交易。”
林蓁蓁心下舒暢,笑意盈盈道:“阮會長雄才大略,值得欽佩,隻我這次來,又要給阮會長帶來一筆生意的。”
說罷,便将楚尋真囑托再進一批帶毒的藥材之事和盤托出。
阮青剛立時面露喜色,可思慮一番後又頗有為難:“實是不敢相信,剛同林姑娘合作,便能有如此多的好處。我也是定城人,本該為朝廷所需肝腦塗地,可這些頗稀有的藥材都是邊境的村民上山下野采摘而來,再由商會統一收購。”
頓了頓,面上為難之色更甚:“如今邊境多有村莊遇襲,村民們都不敢外出以此謀求生計,我如今到周邊城池奔走,也隻能将他們的些許庫存收來,再不複之前要多少便有多少了。”
林蓁蓁聞言沉默,樓蘭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見硬攻打不過,便幹脆切了她這門路。
隻是不知這便是他們的目的,還是另做他想了。
林蓁蓁歎了口氣,出言請求道:“不論如何,能做得多少準備,那也是要做的,還請阮會長費心了。”
阮青剛忙點頭應下,至于後來如何奔走為軍營輸送,亦是後話。
整整十日,林蓁蓁都跟在阮青剛身側,一面指點制作流程,一面在這從商多年的大商身上學生意的門道。
阮青剛見林蓁蓁機靈聰敏,又因她本就為他帶來許多好處,往後更怕是有數不盡的新鮮門路,是而也盡力教她。
林蓁蓁一面學,一面感慨,不論身處什麼時代,信息和門路都是如此重要,先前她凡事都親力親為,買材料尋人手,本以為掙了那些銀子已是非常了不得。
跟在阮青剛身後這幾日才知道,由他出面,原料都能以極低的價格進到,所需編制的東西更是能由他名下的織坊趕工,産量速度皆是驚人。
更不必說能将成品輸送到各地進行售賣,她先前所能寄售的,也僅僅隻是那幾家鋪面而已。
東西若是好,聯系上其他城池的商人,人家也是忙不疊地從阮青剛這兒進貨,畢竟晉國雖對外不睦,未和邊境他國通商,内部各地之間的貿易還是十分成熟。
于是林蓁蓁眼睜睜看着不過短短十日,阮青剛已有賺發之象。
林蓁蓁肉痛不已,但不收分毫利潤是她說的,她也不會有反悔之意,隻是不曾想這鵬鳥翅膀再如何強勁,也要借扶搖旋風才能高飛萬裡長空。
阮青剛亦沒想到這不起眼的貨品能有如此妙效,轉念一想卻也認同,莫管哪些個城池地方的,上到各戶大家小姐,下到山野村婦,哪個不在意自個那一頭烏絲的。
更何況他能将制作成本降低至少一半,這售價自然也下去了,林蓁蓁先前賣不到的地方,他能賣到,所面向的客源更是廣泛。
阮青剛數銀票數得心花怒放,林蓁蓁自然也樂見,畢竟哄好了這尊大神,她也才有門路,更何況這些時日見握權之人行事如此方便,更堅定了她要掌權的決心。
這些日子,隻要一想到那人溫熱的體溫和望向她時垂下的溫柔眼眸,她便心顫手抖,幹脆強迫自個不再去想,全心投入要做的正事兒之間。
僅有的思念,也隻有夜色來臨、結束勞碌後,躺在褚舜英宅院正房的床榻上,才會如泉湧般冒出。
可人都躺在她們那夜睡過的床榻之上了,林蓁蓁才悲催地發覺:她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那夜究竟是發生了何事,林蓁蓁每每想到此處,總要在床上抱緊被褥不甘地打幾個滾兒,心下又要暗暗發誓:今後再不喝得爛醉了!醉酒實是傷身又誤事!
于是次日正敲打着算盤對賬目的阮青剛瞥見林蓁蓁眼下的些許烏青,自是訝然:“嘿,林姑娘這是沒睡好?”
林蓁蓁搖了搖頭道:“不必管我,阮會長,憑這藥皂,您已經是賺了多少了?”
阮青剛嘿嘿一笑,伸出手指在林蓁蓁眼前晃了晃,得意道:“總不少于八千兩。”
還未待林蓁蓁仰天長歎,阮青剛眼中便是精光乍現,笑問道:“在下如今是十成十地信林姑娘的為人和頭腦,隻按我們先前所說的,不知林姑娘還有沒有另的妙計?不然光我阮某一人掙錢,也是于心不安。”
林蓁蓁心下感歎這阮青剛雖是為人質樸,但商人的本性不變,說話亦是滴水不漏,明明是想掙得更多,但說起來卻是要帶上她掙錢,叫人聽着也舒坦。
左右是雙赢互利的事兒,林蓁蓁放松了面上的神情,高深莫測般笑道:“那自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