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霁華聞言一怔:“什麼生意?”
林蓁蓁高深莫測地笑笑:“掙錢的生意,還請範姐再賣賣面子,帶我到那百草堂去一遭。”
範霁華面上露出急切:“你可是遇到什麼事兒急用銀兩?若是着急,我這還有一些,你大可拿去急用。”
林蓁蓁知範霁華是關心,見她二話不說就要拿出私房錢來給她挪用,心裡自然是欣喜,臉上卻還做得一副平靜高明的模樣:“範姐,我沒事兒,我就不能是單純的貪财嗎?”
範霁華:……
範霁華想了想,林蓁蓁鬼主意多,又頗會些醫術,她想做些什麼,自個兒也插不上話,便一口答應了下來:“那好吧,隻是你要做些什麼生意,我也好替你傳達一番。”
林蓁蓁擺了擺手:“範姐還是先帶我去一趟,畢竟這下沒了大将軍的面子,總也得先談下來,讓你家願意合作才是。”
二人敲定了時間,便在午後一同出了營門去。
實在不是林蓁蓁不想和褚舜英一起,隻是褚舜英如今成了将軍,傷勢初愈卻又少不得事忙,她總不好讓人家跟個保镖似的天天跟在她後頭保護她。
雖然她們這段時間确實是形影不離,但她卻是不能過分依賴的。
冬季的定城雖被寒氣籠罩,卻依然有着幾分接近年下的熱鬧煙火氣。
林蓁蓁上回來定城,是半夜和褚舜英一起偷偷潛入的,自是見不着這一派熱鬧的景象。如今見走街串巷的商販絡繹不絕,來來往往的行人給這座邊疆小城添上不少人氣。
這才是古代平靜幸福的生活啊,林蓁蓁歎了口氣想,從前過的竟都是些什麼不安生的日子。
百草堂内,櫃台裡老邁卻又精神矯健的身影正忙碌着,聽得“吱呀”的推門聲,便滿面春風地擡頭,打算問問來人需要點什麼。
話還沒出口,就見一張年輕白皙又帶着幾分谄媚的臉龐。
“婆婆,近來身體可好,可有想我嗎?”林蓁蓁自來熟地往櫃台上一靠,含情脈脈地看着夏玉珍。
夏雨珍一把年紀,卻不想被林蓁蓁這一聲問候問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還沒老糊塗,如果沒記錯的話,咱倆也才見過一面,也沒熟到那地步。”很明顯,夏老婆子不吃林蓁蓁這一套。
林蓁蓁誇張地捂着心口,一副受傷的模樣:“夏婆婆何必這麼說,我這不是給你送錢來的麼。”
夏玉珍警惕地看了眼林蓁蓁:“送錢?送什麼錢?”
林蓁蓁見夏玉珍有了興趣,便賣了個關子:“先前飛雁營找定城的商會定制了一批藥材,聽說就是夏婆婆從中牽的線。雖是給軍中送貨,怕是利潤也不低,您雖沒能力掙得這筆生意,介紹費應該也還是得了一些吧。”
夏玉珍瞥了一眼林蓁蓁身後的範霁華,林蓁蓁和她這兒媳交好,自是知道内情。
不知為何,林蓁蓁總覺得夏玉珍對範霁華頗有些怨恨,大約是責怪兒媳不改嫁卻還不跟在她身邊盡孝的緣故。
林蓁蓁輕輕測了測身子,擋住了夏玉珍冷淡的目光:“不是因為我跟範姐交好才知道這些,那次的主意,是我出的,找您牽線搭橋,也是我的意思。”
因戰前不得亂傳軍中要事,所以藥商們也隻是知道軍中需要一批藥材,卻不知這批藥材将作何用,自然也不知道林蓁蓁這号人。
夏玉珍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這丫頭還能有這能耐?能左右軍中的意思?
見範霁華一臉肯定的神情,夏玉珍才松了口:“小丫頭,你找我,是想做什麼?”
林蓁蓁一攤手:“說了給您送錢呀,阿婆。”
随即便話頭一轉,問道:“婆婆,定城這兒的女人,平時洗頭發都用些什麼?”
夏玉珍面上疑惑之色更深,但還是如實回答道:“左右是用些無患子、皂角之類的。”
邊境苦窮,女子對自身的保養清潔遠比不上現代,有機會洗個澡搓幹淨了就算不錯了,頭發油膩了髒了,便摘些野生的皂角無患子清潔,隻是這類藥材并非取之不盡,且不易保存,隻能盡量省着些用,待到寒冬片草不生,隻能向藥堂買些,卻也禁不起普通人家常買。
林蓁蓁道:“我攢了百來兩銀子做些本錢,想制一批洗發用的香皂放在你這兒賣,我在定城沒路子也沒人手的,若是婆婆您肯替我多勞心些,得了利潤我們四六來分。”
林蓁蓁想得很清楚,在現代就是女性的消費力購買力高,千百年來多少掙錢的路子都跟女性的需要相關。
而這次合作,不需要夏玉珍出任何本錢,她缺的是銷售的人脈。
在定城,凡是經營的商戶都有登記在冊,她沒有鋪面和攤位,想再好的法子東西也賣不出去,沒辦法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