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林蓁蓁正被孔嘉抱在懷裡，見到褚舜英，條件反射地将孔嘉推了開來。

孔嘉一臉莫名其妙：“你推我做甚？”

林蓁蓁一時怎麼覺得有種背着老婆偷情被抓包的錯覺……

褚舜英眼見着林蓁蓁同孔嘉一番玩鬧，被孔嘉放下肩頭後還不算，還被她一把摟在懷裡，更重要的是，竟也如那晚一般嬉笑怒罵地喊着孔嘉“好姐姐”。

見林蓁蓁同旁人也同和她一般如此親密，褚舜英的胸口竟湧上一股莫名的煩躁，但還是開口道：“訓練場午休，我來看看你做得如何了。”

林蓁蓁忙踏着碎步快速到了褚舜英跟前，臉上盡是溫柔的笑意：“我還好，左右也是盡力帶着大家做，已經趕制出一批箭了。”

孔嘉一臉的忿忿不平，這丫頭怎麼見了褚郎将倒和見了她不一般，慣是會厚此薄彼的！

褚舜英朝林蓁蓁點點頭，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低頭望着那雙笑意盈盈的眼眸，道：“你既忙着，那我便不打擾了，訓練場還有事，我先走了。”

林蓁蓁聞言愣在了原地：還沒說上兩句話，如何就要走了？先前午休期間她們也常會一起說說話的，今天怎會如此反常？

一個念頭從林蓁蓁的心底忽地冒出來：是見她同孔嘉親密便不快了麼……

但這個想法很快被林蓁蓁否決了，這時候她還不敢多加肖想，免得徒增失望。

更何況就算不快，也并非就一定是吃醋的意思，待這次危機結束後，再找機會探探褚舜英的口風便是。

褚舜英見着林蓁蓁滿是不明所以的眼神，不知為何心中的煩躁更甚，還未等林蓁蓁回話，掉頭便走了。

孔嘉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隻道：“褚郎将怕是這兩天有得忙呢，連休息一會兒也顧不上，但我為何沒聽得訓練場有什麼事兒？”

林蓁蓁沒好氣道：“快别說了，吃你的飯去吧。”

孔嘉冷笑一聲，又伸手一把掐住了林蓁蓁的臉：“剛還喊着姐姐呢？”

夜裡，帳篷裡依稀能聽見帳外晚風習習地吹動着樹葉。

林蓁蓁總覺得褚舜英今兒個說話都是淡淡的，全然沒了之前她們輕松的氛圍。

但她又覺着褚舜英或許是累了，因想到樓蘭入冬之前随時可能來犯，各軍的訓練任務也定是加重了不少。

褚舜英因常年習武，加上在西北參軍的磨煉，也沒了女孩兒在服飾上愛嬌的性子，連寝衣都是一襲黑色。

林蓁蓁見着床上那背對着自己的一襲黑色，心裡卻有些沒底，隻覺得褚舜英今天心情可能實在不太好。

林蓁蓁輕輕地爬上了床，自合帳來，褚舜英對她便格外照顧些，連睡覺都是她睡裡頭，褚舜英睡外頭。

隻是待林蓁蓁摸到裡頭一躺好，褚舜英便翻了個身去，隻留着一頭海藻般柔軟的長發對着林蓁蓁。

林蓁蓁定定地瞧着褚舜英的背影，不自覺地伸出手去，上下撫了幾個來回。

随後林蓁蓁認真地想：這要是在現代，褚舜英高低能去拍個洗發水廣告。

林蓁蓁沉默了片刻，向前挪動了一番，直接伸出了手腳。

褚舜英隻感覺自己的身體上又多了條八爪魚，睜開眼睛低頭一看，就看到緊緊箍在自個兒身上的一隻白皙修長的胳膊和一條細腿。

甚至在薄薄的衣料相隔下，她還能感受到背上緊貼着她的一片溫熱。

褚舜英想到這兒不由得臉上一紅，雖都是女子，但這樣的身體接觸也令她不習慣。

褚舜英無奈道：“你這樣綁着我，我如何睡得？”

林蓁蓁擡起頭，緊緊盯着褚舜英露出來的那一側臉龐：“姐姐今天累了，不想抱我睡了，我便抱着姐姐睡一回吧。”

褚舜英此時聽到林蓁蓁一口一個姐姐地親熱叫着她，無端地覺得有些刺耳，午間那股胸間的煩躁似乎還沒消散下去。

褚舜英甚至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語調的冷漠疏離：“不必了。”

褚舜英隻感覺那手腳輕輕地從她身上滑落了下去，随即帳内便是一片死寂。

褚舜英心道奇怪，不出一會兒，還是因林蓁蓁的過于安靜而轉過了頭去，想看看這姑娘為何忽然不說話了。

轉過身去便乍然見着林蓁蓁眼含淚水地望着她。

褚舜英吓了一跳，也沒了先前冷漠疏離的架子，轉過身面對着林蓁蓁，輕輕問道：“為何哭了？”

林蓁蓁哽咽了一下，直接道：“因為你不理我。”

聽得如此直接的理由，褚舜英先前心口的煩悶一下就歇了火，不知所措道：“并不是，我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