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蓁詫異道:“練槍?在每日的訓練之外還要早起這麼久練習嗎?難不成你每日都如此?”
褚舜英點了點頭:“是,恕我現在不能同你說太多,但我要完成的事情,需要我變得很強很強。在完成之前,我不能死在戰場上。”
林蓁蓁沉默良久,突然抓住了褚舜英的手臂:“阿舜,我能陪你去嗎?我不會多問的,我隻想陪陪你。”
褚舜英怔了怔,轉而便答應下來:“好。”
于是,五年來風雨無阻的清晨,褚舜英第一次和他人同伴而行。
雖然林蓁蓁早已知道褚舜英武功不凡,但眼見她利落到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槍法時,還是暗暗在心中驚豔。
褚舜英每日的練習都嚴格按循序漸進之法,隻見她腳步穩健,手握長槍,宛如上古時代戰場上的英勇戰将,面前已有着她需各個擊破的敵人。
起初,褚舜英的動作緩慢有力,每一式一刺都能感受到持槍之人驚人的力道。不錯,戰場生死之間,她需要練就将敵人一擊斃命的力量。
長槍飛舞間,褚舜英的眼神專注而堅定,随着練習的深入,她的動作逐漸加快,長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宛如疾風驟雨。
褚舜英身形步伐轉換之間,體現的不隻是她的力量,更有她敏捷的思維,多年的練習和天賦,讓她手中的長槍不僅僅是一把武器,而是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林蓁蓁雖不懂武功,隻覺得褚舜英的每一個動作和技巧都令人歎為觀止,隐隐之間她也似乎明白,褚舜英之前未得重用,或許隻是她需要蟄伏,她需要成長,而并非沒有能力。
随着褚舜英最後一式潛龍出水般的刺擊,空中緩緩而落的一片樹葉刹那間便斷成兩截飄零而下。
林蓁蓁驚歎不已:“阿舜,你真的很厲害!真真大有巾帼不讓須眉之勢。”
難得的是褚舜英經過一番練習後,氣息竟平穩如初,沉靜若水的面色昭告着她功力的厚重紮實。
聽到林蓁蓁直白的誇贊,褚舜英倒不好意思地笑笑:“過獎。”
林蓁蓁搖了搖頭,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我并非恭維,阿舜,你的槍法并非一日一時之功,每日這般苦練,我知道你真的很辛苦。”
褚舜英不料林蓁蓁會這樣說,難言的酸澀在她心中悄然增長,她已經曆了五年像這樣的清晨,父親和旁人都沒問過的辛苦,林蓁蓁問了。
林蓁蓁繼而說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阿舜,不論你要做的事情是什麼,我信你一定會成功。”
褚舜英怔怔地看着這個比她矮了一頭的姑娘,忽然覺得那雙圓潤堅定的眼眸有着說不出的溫柔。
林蓁蓁經此後,便時常陪着褚舜英到林中習槍,軍中勞碌辛苦的日子裡,二人卻都從這份相處中感受到了片刻的甯靜。
隻是生活過于平靜了,總有些人會上趕着打破這份甯靜,比如骁騎營的五品郎将張川柏。
恰逢軍營輪值休沐,午間,張川柏着一襲白衣,頗有幾分玉樹臨風的味道,端站在飛雁營的門口。隻不過他的目的并不是家中囑托要接觸的褚舜英。
朝人打聽過後,張川柏便朝林蓁蓁如今的帳篷踱步而去,望見裡頭那抹嬌俏的身影,便喜不自勝地進去了。
林蓁蓁正在裡頭翻看醫書制配藥物,一時聽得身後有人喚自己,回頭便看見了自己不想看見的掃把星。
眼見張川柏邊同她交談,眼神不住地往她臉上腰身上瞟,林蓁蓁隻覺得剛吃過的午飯都要吐出來了。
她早已托範霁華打聽過這張川柏的私品,别看他人模狗樣的,實則也是個在營中會喝酒狎妓好色的道貌岸然之輩。
林蓁蓁估摸着這會兒午間休息,褚舜英也快回來了,便心下生了一計,換了個人似的向張川柏噓寒問暖起來。
張川柏見林蓁蓁眼含秋波,自是心癢難耐,上前一步,将手輕輕地搭在了林蓁蓁的腰上。
随即在林蓁蓁耳旁低語道:“林姑娘風姿卓然,在下傾慕已久,不如請林姑娘到定城中在下的府上一聚,也好解在下相思之苦。”
張川柏剛說完,見林蓁蓁翻了個白眼,腳下卻被林蓁蓁用腳一勾,整個人直直地朝帳中的床上倒去。
林蓁蓁亦順勢側身往另一邊倒去,驚恐地呼叫起來:“張郎将!你這是做什麼!救命啊!”
張川柏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脖頸處的後領被人直接揪住一把拎了起來,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聲陰鹫狠厲的怒斥:“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