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站在盛雲闊身旁,側頭,斷言:“烏鴉嘴。”
盛雲闊:“???”
千裡迢迢坐飛機來海邊玩,卻遇上大雨,林杳覺得他倆真是倒黴得頗有幾分水準。
無事可做,兩人隻好肩并肩坐在床邊,觀看外面嘩啦啦的大雨。
看了十分鐘左右,盛雲闊郁悶的向後倒下,躺在床上,雙臂張開,歎氣。
林杳依舊坐着。
盛雲闊張開眼瞥見林杳的背影,忽然胸口癢癢,沒多想便伸長手把他環腰抱住,帶着一同躺下。
林杳起先掙了兩下,發現力氣不敵,幹脆擺爛随他去了。
盛雲闊從後邊兒抱着林杳,深深嗅聞他身上的氣息,像是養貓人抱着心愛的小貓在吸。
很快盛雲闊變嗅聞為輕啄,在林杳的脖頸間親了一連串。
林杳被他弄得很癢,本能的向旁邊躲閃,卻又被死纏爛打追上。
不過很快林杳就适應了,緊随其後生出的是細細密密的小電流,從盛雲闊觸碰的地方起源,在軀幹四肢筋脈血液肌膚之間遊走,令人渾身發軟。
盛雲闊翻了個身,兩人變成上下相對。
不僅如此,他倆還互相升旗敬禮以表尊重。
“要不要互助友愛一下?”
盛雲闊的呼吸很響,他舉起手,虛握成拳,做了個像是抓住圓柱形杆子的手勢。
林杳别過頭去,脖頸拉扯出一條如弓弦般緊繃的線條,原本纖白的肌膚已浸上了一層水蒙蒙的紅霧。
“……行。”
林杳幾乎是咬着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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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雲闊把林杳緊緊抱在懷裡,林杳都快被他壓得陷入床墊裡去了。
盛雲闊感到眼前有點發白,耳邊也嗡嗡響個不停。
他倆居然做了這事兒。
原本盛雲闊還有一瞬間擔憂過自己第一次與同性如此親近地接觸會不會感到排斥,萬一表現出來被林杳發現,又會不會讓他傷心。
完事兒才發現他純屬想多了。
林杳的氣息、聲音,以及他苦苦忍耐時咬住下唇的表情,都讓盛雲闊愛不釋手,恨不得與他再靠近一點,壓根兒沒有半分别扭。
這樣想着,盛雲闊又去尋林杳的嘴唇,如小孩子怎麼也吃不夠草莓奶糖,一口又一口,不懂節制。
林杳實在忍不了了,一把抓住盛雲闊的肩膀,将人扯開。
“差不多得了。”林杳說,“你都香腸嘴了。”
盛雲闊下意識摸嘴:“你亂講,那是因為我的嘴唇本來就很性感。”
林杳趁此機會翻身下床,穿褲子整衣裳,背着身說:“已經沒下雨了。出來旅遊難道你打算一直在房間裡待着嗎?我餓了,要出去找地方吃飯。”
好吧,這個理由太正當了,盛雲闊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
兩人将自己收拾幹淨,到足矣見人的程度,才相攜離開酒店去街上覓食。
走在路上,盛雲闊偏要嘴賤:“你剛才是不是比我快?”
林杳蹙眉,沉聲:“不記得了。”
盛雲闊:“怎麼可能不記得,你就是比我快。”
林杳捏拳,筆直往前走:“你記錯了,是你更快。”
“不不不。”盛雲闊搖晃手指,“我清楚記得,你第一次出來的時候弄到了我的……”
林杳猛然伸手捂住了盛雲闊的嘴,咬牙切齒,威脅道:“你一定要糾結這種事情嗎?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買票走人。”
盛雲闊認輸了,舉起雙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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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夕陽正好。剛才的暴雨耗盡了天空中的雲,整片天驟然變得澄澈,落日餘晖染紅了穹頂,也傾瀉進入海洋之中。
林杳和盛雲闊跑到了沙灘上散步。
海風吹起他二人的額發,沒有人說話,直到盛雲闊的手狀似無意地碰到了林杳的手。
林杳沒有躲,盛雲闊就大了膽子,牽起了他的手。
兩人身後的影子就此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盛雲闊從壯麗無垠的紅色海洋間轉過了視線,望向身旁的林杳,感慨油然而生:
“如果咱倆能一直這樣走下去就好了。”
林杳怔愣,心中霎時往下墜,甚至都忘了繼續邁步。
盛雲闊跟着停下,在看清他的表情後,驚惶地問:“林杳,你怎麼哭了?”
林杳回神,擡手在臉頰上摸到一手濕潤。
他也不知道,怎麼會哭呢?
林杳胡亂抹掉唯一那顆不争氣的淚珠,下一瞬表情恢複如常,淡淡地給出了一個解釋:
“剛剛有一隻海鷗飛過,我的眼睛進海鷗屎了。”
扔下這句話,林杳兀自繼續往前,走得堅定。
盛雲闊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