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江靖不會立刻回複,畢竟上次江也要和他一起住的時候,江母直接沒收了江也的手機。
可這一次司時的消息才發出去沒多久,江靖就打了電話過來。
“司時哥哥是在生我的氣嗎?”
“我那時候隻是……吓到了,不是故意不承認我們的關系的。”
“司時哥哥原諒我好不好,這段時間我會好好勸媽媽。”
司時在漆黑的樓道裡停下腳步,已經懶得問質疑的話,比如“上一次”已經甩鍋給江也一回,這次為什麼還要這樣,比如他跟自己在一起的原因。
他不問,一方面是因為已經知道真相,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和江靖在一起是由于任務,如果他真的喜歡江靖的話,可能會刨根問底問出個究竟來,而現在,再說這些沒有什麼意義。
江靖為他的沉默找到了理由:“司時哥哥是對我失望了嗎?是因為我不夠勇敢?”
“沒有。”
“那是因為什麼,因為韓老師嗎?”
他主動提起韓林越,司時有些驚訝:“不是的。”
“司時哥哥,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所以你不要把他當成是我們之間的阻礙好不好?”
江靖的話很奇怪,不是“我已經不喜歡他了”,而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司時大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
“沒有什麼原因,也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們的确不适合在一起,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鑒于目前江靖也沒有做太過分的事,又或許是過低的自由度作祟,司時沒有說什麼太尖銳的話。
“是我媽媽跟你說什麼了嗎?”江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我會告訴她不要再去找你的。”
司時回想起中午時江靖的躲閃和退縮,不覺得他能對江母說出這樣的話。
“不用了,她以後應該不會再找我了,”在樓道裡待久了有些冷,司時呼了口氣,“我們到此為止吧。”
他直接挂斷電話,繼續上樓。
江靖的電話沒再打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想通。
進門前,司時猶豫了幾秒才把鑰匙插進去,門沒鎖,鑰匙稍微轉動了下門就開了。
司宇呈坐在沙發上,既沒有打遊戲也沒有看電視。他朝司時看過來,眼中帶着探究的意味。
這一眼讓司時懷疑他是不是聽到了自己和江靖的電話。
但好像也沒什麼關系,司時不在乎他知不知道自己和江靖分手的事。
他沒和司宇呈說話,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把江母給的那張卡裝在了自己每天都會背去上課的電腦包裡。
他不知道,他進門以後司宇呈還盯着他房門看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司時都沒能順利和江也碰上,但他知道了另外一個信息,江母從發現他和江靖在一起那天開始,就一直住在雙生子上學住的那套房子裡。
司時思考着把卡同城快遞過去的可能性,他糾結于要署名給誰,如果直接給江母,不确定她會不會收下,給江也的話,他又擔心江也會知道江母私下找他給他錢讓他離開江靖的事。
他不想做這種像是在挑撥離間的事情,從他和江靖分手後,江也對他的态度就一直很黏糊,總是時不時偷偷給他發消息。
出于對以後自己還要做江也的任務的考慮,司時對他還和以前一樣有問必答。
隻不過每次司時都會思考自己是不是太過自私,因為他好像隻是出于利益原因在和江也聯系。
系統說他的任務就是要做壞人,他現在也許已經夠壞了。
他也曾設想過任務結束之後自己還會不會和江也做朋友,想不出答案。
對于那張卡,司時最終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他用江也經常借書的那家書店的名義給江也寄了自己高三的筆記,把銀行卡裝在信封中夾在了筆記裡,然後拜托江也把信封交給江母。
他相信江也不會拆開看,但以防萬一,他在卡外裹上了幾層折得厚厚的信紙。
江也知道司時要給自己寄筆記之後,找他的次數更頻繁,字裡行間都洋溢着高興的情緒,而且完全沒問司時給江母的是什麼。
有時候司時覺得他或許猜得到。
可司時不想再拖了,那張卡待在他手中的時間越長他就越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不好的事。
筆記連帶信封送出去的當天,司時的心始終提着,從來沒有如此緊張。
他找的是跑腿,半個小時就能到,上課時他也一直瞄着手機,等着江也的消息,連班長都感歎他怎麼也開始在上課時間頻繁看手機了。
下課鈴響的那一刻,司時的手機也震動了一聲,江也的消息提醒出現在屏幕上,具體内容因為設置在鎖屏上被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