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良辰道:“賢侄還是不要太天真的好,這個世間本就沒你想的那般幹淨,你覺得找來六度山的人是來救他們的,其實!是在加快他們的死期!”
“你說清楚,”絕清風不悅質問:“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六度山能有無花的記錄,是因為六度山當年參與了清河鎮的救援。
而葉良辰如今這話,無疑是把當年清河鎮的真相,引入另一歧路。
“當年之事……”葉良辰連連搖頭,“不提也罷!”
那些勢力,他一個小小的四方樓可得罪不起。
“不行!你必須說清楚!!!”
絕清風不依不饒,他不能讓他污名化了六度山。
二十年前,絕清風還未進入六度山,那時候六度山的事務,一般都是他師兄洛明軒主事。
拉扯到現在,葉良辰已經是心力交瘁。
“無可奉告!”
他袖子一揮,冷着臉率先快步走出了地牢。
絕清風原地愣怔一瞬,目光掃過周圍。
地牢中,男女老少都有,病入膏肓卻隻有單薄的衣物蔽體,而他完全無能為力,隻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
何其窩囊!
那個孩童他沒來得及救下,難道這群人也救不下嗎?
就在他思緒掙紮間,獄卒過來提醒,“絕公子,此地污穢還請離開,樓主還說,請公子不用再來了。”
驅逐之意何其明顯,絕清風隻能暫時離開。
絕清風為這群人不厭其煩上門,幾天之後,葉良辰還是忍不住下手了。
隻要時機得當,解決這個沒受過世間糟糠白玉君子,可能也沒那麼難。
當夜,葉良辰設下酒宴,下人帶話絕清風,說已經有了無花的解法。
幾杯酒水下肚,絕清風就迫不及待的問葉良辰無花解法。
突然,絕清風心口一痛,當即噴出一口黑血來。
“噗!”
絕清風躬身台階下,伸手一指台階上主位冷笑的葉良辰,“你……,你下毒!”
“那又如何?”
葉良辰踏下台階一步步朝絕清風走進。
一面緩緩道:“邀請你來,是為了借你的手借刀殺人,卻沒想到你如此不知好歹,非要咬着四方樓不放,那就别怪我铤而走險,而不講情面了。”
“你想幹什麼?”
絕清風轉而又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他覺得自己腦袋裡好像進了什麼東西,鑽得他腦子都要炸了。
“要你的命!”
葉良辰居高臨下俯視他的目光,好似要把他嚼碎。
“你敢?我可是六度山的人。”絕清風道。
葉良辰冷哼,“樓明月自身難保,隻要你死得名正言順聲名狼藉,就算是六度山來找你,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不可能!六度山的人可不會受你蒙騙。”
絕清風掙紮地想要站起來,卻怎麼也夠不到葉良辰的高度。
葉良辰站在高出他兩階的台階上,雙眸森冷,充滿算計,“怎麼會是蒙騙,我說得可都是實話啊!”
他們之間玩了一個狩獵者的遊戲。
就是把染有無花的人放入人群,而那天正好是中秋節,街上到處都是看花燈的民衆,人擠人。
一旦這些人接觸到了其他人,整個四方城将陷入當年清河鎮一樣的慘劇,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
這是個明謀,絕清風卻隻能隻身入局!
他拖着中毒的身體,當街斬殺了那群染有無花的民衆。
雖然殘忍,但當時他一下子控制不了那麼多人,隻能用這最快,又最有效的方法,他也不知道身體裡的毒會不會要了他的性命。
事實證明,葉良辰還是太謹慎了。
為了不在絕清風身上留下中毒的迹象,葉良辰的毒并不足以緻命,也給了他喘息之機。
之後就是絕清風身染一身自己的血,當街殺人,被四方樓的人制住,關押在了四方樓。
而哪些頭綁紅巾的人,也并不是無花的沾染着。
絕清風被葉良辰完完全全玩弄在了股掌之間!
這些真相,也是他被關押之後,葉良辰主動找他他炫耀親口說的。
想到那些人命,絕清風悲痛欲絕,當時就拔了獄卒的劍,想要引咎自裁,葉良辰卻阻止了他。
“叮!”
利劍一分為二掉落在地,葉良辰的身影,一半隐匿在晦暗的黑暗之中。
他陰沉笑道:“你還不能死,至少……,不能就這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