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靜怡的小夢山莊突然熱鬧了起來,一條黑狗帶頭,上蹿下跳,後面跟着一群大呼小叫的丫頭與侍衛們,好不熱鬧!
一隻白玉般的纖手掀開帷幕,露出帷幕後一張肌膚雪白的臉來。
“出了什麼事?外邊怎麼這般吵鬧?”
弱柳扶風的女人挽着婦髻,雙手攏抱着琵琶,身着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霧中,步步生蓮走出房間。
她擡頭望着發出動靜的方向,微微蹙起了眉。
守在梁下的冷面丫鬟快步走來過來,伸手替她攏了攏她披在肩上的外裳,一面輕輕安撫道:“夫人莫急,外面風大,您先進去,我替你去看看。”
話剛說完,卻聽見許多急促的腳步聲朝這邊湧來。
冷面丫鬟拔出來劍,攔在蝴蝶夫人身前,她大聲呵斥,“大膽!什麼人?不要命了嗎?夫人的院子也敢硬闖?”
卻見黑影聽而不聞來勢洶洶,冷面丫鬟及時揮劍。
“轟隆!”
“啊!”
躲在她身後的蝴蝶夫人尖叫一聲,一個手上不穩,抱在懷裡的琵琶铛地一聲砸到了地上。
劍光閃過,裝滿鮮花的竹藍飛向高空,花被劍氣震碎,落了一地。
漫天花雨中,有人接下了冷面丫鬟的劍。
修長有力的手指抵在劍鋒,劍鋒後面,對招的劍氣蕩起來人的衣袍。
那人溫文爾雅的臉上,透着一股灑脫,他輕笑道:“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來人另一隻手揪着一條不敢動彈的黑土狗。
他坦然笑着朝衆人解釋,“這是我養的寵物,也可能是到了新地方不習慣,唐突諸位,我在此替它賠罪,還請諸位大人大量,不要跟它一般計較,在下感激不盡。”
黑仲天是真被吓到了。
昨晚見到的元嬰丫鬟已經很變态了,現在這個更變态,分神期,比元嬰高出兩大階。
整個人界的分神期都不足一百,而他們眼前就有一個。
剛才他一個不察,差點真讓人一劍削了他的狗頭。
還好他家大白出手夠快!
“這是你的狗?”
冷面丫鬟瞪了聞不歸一眼。
能接下她這一劍的,對方也不可能是普通人,為了不吓着身後的人,她收起了劍鋒。
而這時候,後面追狗的人也都已經到了,但都聚集在門口,隔着院子不敢進來。
“都圍在這幹嘛?”
冷面丫鬟的冷眸看向聞不歸的身後,“驚擾了夫人,全部都去戒律堂領罰!”
戒律堂的鞭子有人‘好運’嘗過幾次,這一下子,吓到了不少人。
蝴蝶夫人從她身後探出頭來,小聲求情道:“如月,不必這般重罰他們,缺了他們晚飯就是了。”
冷面丫鬟如月轉過身,一臉恨鐵不成鋼,“夫人,你總這麼仁慈,可要寵壞她們了。”
蝴蝶夫人一臉柔和的笑意,“這也沒誰受傷,就算了吧!”
畢竟她才是這小夢山莊的主人,如月就算再不滿,也不能不聽她的話。
“都還愣着做什麼,都退下!别擾了夫人的清淨。”如月轉過身來道。
免了重罰,聚集起來的丫鬟和侍衛們劫後餘生的離開了。
“你怎麼還不走?”
看着最後留在院中的一人一狗,如月臉上更是沒什麼好臉色。
聞不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下了黑仲天,他獨自徑身向前。
如月謹慎地護着蝴蝶夫人向側面移動,三人在房門口,緩慢地移成了一條線。
聞不歸蹲下身來撿起地上的琵琶,指尖輕勾,金戈之聲,餘音繞梁。
如此手法!蝴蝶夫人眼睛一亮,“你也會彈?”
她語氣中的驚喜之意,毫無掩飾。
聞不歸把琵琶遞了過去,“略知一二,不過夫人這……,琴弦生鏽,已經影響了音準,導緻音色暗啞,失了它原本的清透,也确實可惜了!”
“原來如此!”蝴蝶夫人恍然大悟,“我說怎麼調了一早,都找不準音。”
原來是琴弦出了問題呀!
聞不歸手中的琵琶又往前遞了遞,他低聲提醒,“夫人,你的東西。”
無視如月的阻攔,蝴蝶夫人上前,接過了聞不歸遞過來的琵琶。
琵琶一脫手,聞不歸就行禮告退,“打擾了!”
還未走到院門口,耳邊就傳來蝴蝶夫人留客的聲音。
“等等!”
聞不歸回頭,他垂眉壓下眼中的算計,低聲問:“夫人還有何吩咐?”
“你可會換弦調音?”
“會。”聞不歸答。
“既是如此,可否有勞閣下替我修理此琵琶,也請放心,不會讓你白忙的。”
“夫人客氣了,我借住在此,能幫上夫人自然是我的榮幸。”
畢竟是隻見過一面的男人,為了避嫌,蝴蝶夫人把琵琶給了如月,吩咐道:“如月,把琵琶給他。”
“夫人……”
如月欲言又止。
這個男人半夜突然出現在小夢山莊,一看就是有所圖。
“給他。”蝴蝶夫人重複道。
如月隻能抱着琵琶來到聞不歸面前,沉聲警告道:“修好它,不該觊觎的不要多想!”
聞不歸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雙手接過琵琶,從容不迫,“自然省得。”
聽到聞不歸的退縮之意,蝴蝶夫人輕喝,“如月,不可對客人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