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欲-望的人,是很難被利用起來的。
聞不歸這邊腦細胞都快用盡了,門口的門卻無聲無息從外面打開了。
開門的進來的樓明月,他先是看到屋中的人景合一,下意識腳步一頓,但很快就收回了心神。
對方應該是還未下水。
聞不歸沒有穿鞋,頭發還是半紮着,大片青絲滑落兩側胸前,紗衣輕薄,能清楚看見内中的底衣。
他的半隻腳掌赤着露在衣裙之下,白皙精緻,異常搶眼,讓進門的樓明月也忍不住垂眉多看了幾眼。
擡頭看上那張張揚英氣的臉,樓明月眼底不自覺閃過一抹驚豔,而後才開口試探,“左相沒來?”
聞不歸擡起頭來,下意識勾出一抹并不怎麼上心的笑容。
“來了,又走了。”
樓明月緩緩靠近,聞不歸這才發現樓明月沒有束發,一頭銀白色的發絲蜿蜒披在身後,最長處已經到了他的腳後跟。
而樓明月身上的衣服也并沒有穿好,内中淡雅如雲,剪裁利落略顯硬挺的白色外袍就這麼随意披在他的肩上。
衣擺随風飄動,這樣随意的樓明月,讓他整個人都有了另一番的不同尋常。
他身上的氣勢,因不設防,少了一些鋒利,多了一點溫和,但一雙眼眸,依舊隻能從他淺淡的眸子中,看出目空一切的淡然寒意。
斂住心神,聞不歸擡頭問:“你來幹什麼?”
樓明月淺淡的視線掃向他,“你不該問我來幹什麼,應該自問你自己幹了什麼。”
聞不歸偷燈瓣的小九九,樓明月一眼看破,更是一開口就說穿。
能由着對方動作,也是要用事實來告誡他,沒有他的應許,他是拿不到燈瓣的。
聞不歸笑得很虛僞,心裡也很穩。
“劍君大人來了就問罪,我怎麼知道劍君大人是什麼意思?”
“别叫我大人。”
“什麼?”
樓明月重複一次,“别叫我大人。”
“我就是随口揶揄,你不會是認真了吧?”
“那也不行。”
“雞毛。”
“不可污言穢語。”
“這也算污言穢語?”
聞不歸又被樓明月過于正經的教養震驚了。
“你是不是對這四個字有什麼理解上的錯誤?況且,你也管的太寬了吧,老媽子似的,我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那你告訴我還有什麼能說。”
聞不歸大膽吐槽,“和你說話我可真是累啊!”
“你不必轉移話題,”樓明月開門見山,“你叫聞三思請我來沐浴,可是拿到自己想要的了。”
“明知故問!”
聞不歸也不跟他裝了,他幾步上前,強勢把樓明月的路線堵死,用自己的身體,把他框在圓拱窗台與他之間。
“樓明月,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把七淨琉璃燈借我?”
兩道身影在圓拱窗台一側,兩人隻隔着半步的距離。
樓明月甚至還清晰地看見,聞不歸說話時,喉結的抖動,還有那雙專注自己眼眸,不甘時而微微顫動,就像兩隻虛無缥缈的蝴蝶,蓦然撞入他的心底。
樓明月心裡知道,他這是看對方上心,怎麼看都有眼睛有了錯覺。
“借你……?”樓明月猶疑穩定片刻後答:“也不是不行!”
“說吧?什麼條件?”聞不歸問。
“合作。”樓明月說。
聞不歸來了興趣,非常大的興趣。
“怎麼合作。”
樓明月說:“幫我集齊十二片燈瓣,我助你治療神魂,同時……!”
“如何?”聞不歸催促問。
樓明月擡眼很認真看向他,“同行期間,你得聽我的,不許有質疑。”
聞不歸的實力他是見識過的。
能一招吞噬他撕裂破壞性十足的靈氣,這種實力,在整個六界也找不出一隻手掌,有他在,集齊十二片燈瓣,也不是不可能。
“不行!”
聞不歸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這不是叫他完全無所顧忌地去相信另一個人人嗎?
多思的聞不歸做不到。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這性子放蕩不羁愛自由,我就算現在答應你,我也是做不到的。”
“事在人為。”樓明月說。
就是對方的性子太跳脫他才提出這樣的要求。
樓明月從未與聞不歸這種跳脫性子的人打交道,他喜歡和接觸的,大多都是他收的親傳弟子那類型的。
他們聰明、聽話,更不會像聞不歸這樣,對自己沒大沒小,随意相處。
當然,樓明月有時候也會覺得新奇,但新奇的同時又覺着這人随時能脫出控制,叫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