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證明什麼？或者說，你在怪我？”

聞不歸輕輕一笑。

這個弟子與他的路越走越遠，就像聞不歸口中說的，早在九陰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數次試探聞不歸的底線，他就已經把這人單方面踢出自己身邊。

一直沒與九陰計較，是因為龍四把魔域交到自己手裡，他多少有點責任，讓魔域不至于落得滅界的結局。

而沒了九陰，他就要被困在哪裡，一切都隻是他還有利用價值。

“這個位置讓我放棄的太多了。”

九陰口氣很沉重，特别是在聞不歸說出對他連師徒之情都沒有的時候。

聞不歸無所謂笑道：“做魔尊是你自己願意，這都過了多少年了，你現在才來後悔，不覺得遲了嗎？”

聞不歸又安慰道：“做魔尊就是這個樣子的，孤家寡人，你要是覺得孤單，也可以試着相信一個人。”

“不會相信了。”

九陰搖頭，心中萬分悲涼。

他已經無法相信任何人了，包括眼前這個他在乎的人。

聞不歸的記憶早在之前恢複了很多，魔界大多事都已經清楚了。

九陰的魔尊之位，不并不是如外人說的那般，是背叛他而得來的。

這本身就是一場局，師尊死後，聞不歸散失鬥志，已經沒有了權禦天下的心，讓九陰頂他的位，是早在之前，就有的想法。

畢竟他就收了一個弟子。

所以聞不歸早就借九陰接觸還是虞老的虞相，提早布暗棋，讓反叛也成了推九陰上位的局。

可惜！到虞相身死，他都不知道他成了他們師徒兩手中的棋子。

至于後來兩人為權發展到真的相殺的地步，其實聞不歸也能理解，但不原諒，所以聞不歸哪怕被數次傷害，他也不在乎。

隻不過要是九陰有時候做得實在過火，聞不歸也會出手給他一點教訓。

但是很奇怪，聞不歸心底不恨任何人，就好似失去了恨人的這種情緒，他心裡知道這很怪，但甘之如饴，這讓他心裡少了許多痛苦。

其實也是他主動逃避的一種自我保護。

“你就和我說這些？”

在聞不歸耳中，現在說的這些都是廢話。

九陰擡眼看他，眼中已經顯出幾分野心，又變了臉，“這樣帶走聞三思，我可是會很難做。”

聞不歸笑着搖了搖頭，“相信我，我讓他回去，你會更難做。”

“怎麼說？”九陰問。

“你們還要說到什麼時候？”

九陰對兩人談話做了隔絕，所以在樓明月的眼中就是兩人隔得莫名的近，竊竊私語了許久。

這讓他等了一瞬就很不耐煩的開口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他聽不見他們兩人的話，可他們兩人聽得見樓明月的聲音，兩人齊齊掉頭過來，九陰不動聲色瞪了他一眼，聞不歸朝他不好意思笑笑，口語叫他再等等。

聞不歸擡頭看了眼遠處金光通道，那裡若水聖君還等在那裡維持陣法的運作，而其他人都已經離開。

他轉過頭來，“還有一點時間，你要說什麼快點說。”

九陰擡眼與他對視，一腔辛酸漸漸被無以複加的不甘替代。

“我不甘心！”

“你有什麼不甘心的，還有，你的不甘心和我又有什麼關系？”聞不歸說。

“你過來，我告訴你。”

九陰的眼眸亮了起來，嘴角勾出了一抹很輕的笑容，這副面容讓聞不歸很好奇，他為什麼會露出這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神色。

聞不歸謹慎問：“和我有關？”

“是！”

九陰答得又快又笃定，這讓聞不歸更加好奇了。

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況且九陰身上還有傷，聞不歸并不怕九陰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所以聞不歸向前幾步，側耳過去，輕輕催促道：“你快說。”

“再近一點！”九陰的聲音很溫柔，輕得讓他覺得怪異極了。

“你吃錯藥了？”

聞不歸雖然嘴裡是這麼說，耳朵卻還是聽話的近了一點。

“還不夠！”九陰的聲音依舊親和。

“？”

聞不歸側臉等他，兩人的鼻子都快貼在一起了，他又後移了幾分，一面不滿道：“這還不夠？我都快挂你身上了，你到底還要怎麼樣？要說就說，不說就……”

“勉為其難……”

九陰的話與他的動作一起打斷了聞不歸的喋喋不休。

他扣住了聞不歸的後腦勺，讓他的頭被迫微微上揚，然後九陰對着那張觊觎萬年的唇，吻了下去。

一道驚雷劈下，聞不歸當時就呆住了，僵硬裂開的腦子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