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然擡頭，犀利的視線回轉左相與聞不歸之間，“你們相熟？”

聞不歸立刻後退一步，與左相拉開距離，“這話何來？”

他舉着手，一臉無辜望向樓明月，語帶冤屈之意。

“左相是魔族，我是人族，我們立場天生對立，何來相熟？”

見樓明月神色不變，聞不歸拿出擋箭牌，“就算你不信任我，你也不信任他嗎？”

聞不歸口中的他是中書君，樓明月兩人心知肚明。

而左相聽着迷糊，他伸出好奇的腦瓜子攔在兩人中間。

“誰？你們在說誰？”

“左相？好像很閑？”樓明月冷冷瞥了他一眼。

左相雙手一拍，又兩手張開，“活幹完了可不就是閑？”

其實他頂着樓明也的壓力說出這話，并不如他表面看起來那般輕松，但要有借口留下，他隻能裝作聽不懂樓明月的威脅。

時不待人，天老怪那還等着他救命，不願再生遺憾，樓明月暫時也顧不了許多。

視線一轉，樓明月有了主意。

“既然左相很閑，不如幫我把他送回人界。”樓明月說。

“呃？”

能這麼快又機會光明正大的接近聞不歸，左相還愣了一下。

他這一下，足夠讓樓明月察覺到破綻。

兩人果然認識。

但他看破不說破，耐心等着左相的回答。

回過神來的左相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接下了委托，還不忘漂亮的讨人情。

“既然是劍君所托，本相必不辱使命。”

得到左相保證，樓明月出塵的身影，眨眼間消失在兩人眼前。

等樓明月一走，左相迫不及待轉過頭來打量聞不歸，問：“接下來去哪？”

聞不歸眼底一暗，遙望着樓明月消失的方向，親和吐字，“跟着他。”

“果然是你。”

左相勾唇一笑，燦爛如花。

聞不歸跟着一笑，高深高深莫測。“我是誰？”

察覺不出聞不歸的用意，左相心裡沒底，但面色絲毫不顯，他笑着問：“那閣下是誰？”

“聞不歸。”

報出名字時，他清晰地看見了左相眼底的顫動。

聞不歸問：“那你又是誰？”

左相一笑，笑得十分坦然，“魔域左相，聞三思。”

也姓聞！

聞不歸嘴角輕揚, 微露笑意“真巧。”

“不巧。”左相聞三思說：“其實我原本不姓聞。”

“原本？”聞不歸好奇，“改名了？”

聞三思道出緣由，“與人賭輸了，就改随了他姓。”

“哦。”

聞不歸了然拉長語調，赢了聞三思的人，他心裡已經有底了。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他都已經忘了，聞不歸不希望對方還陷在哪裡。

“你可以改回去的。”

聞三思不認同道：“輸了就是輸了。”

“主子他是……？”

一旁的紅衣少女聽完之後，一臉迷糊。

反觀一平生，根本沒有注意這邊動靜，安靜的坐在獸尾擦刀。專心緻志，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擾到他。

聞三思手中的扇子，一下拍在紅衣少女的頭上。

“小靈兒，學學你哥，别随意打斷你主人我說話。”

捂着被敲疼的頭頂，小靈兒朝他委屈地癟嘴，“小靈兒知道錯了。”

“錯了就去那邊站好。”

聞三思扇柄一指一平生的方向。

小靈兒乖乖走了過去，蹲在了一平生的身旁。

聞不歸餘光看了一平生一眼，傳音問：“可信嗎？”

聞三思知道他的意思，悠悠一笑，“疑人不用疑人不用，我的人，你放心。”

“既然如此，受傷的人就先交給他們看護幾天。”

聞不歸轉頭看向樓明月消失的方向，繼續道：“我們兩得快點追上去，要不然人該跟丢了。”

聞不歸使用起他人的下屬絲毫不見客氣。

“丢不了。”

聞三思扇面張開，露出一雙狡黠的狐狸眼，順着聞不歸的視線看去。

“他要去的地方，我知道是哪。”

把陸迎風交給了一平生兩兄妹，聞不歸把坐騎冰晶獸也一并交給了他們。

去追樓明月的兩人也不着急。

一是不急于這一時，二是以樓明月的能耐，他們跟蹤必是不能瞞過對方。

是以，兩人乘雲一路慢悠悠往無欲道場飛去。

終于隻有兩人獨處了。

聞三思飛上前去，直接踩上了聞不歸腳下的雲朵，省了自己的心。

他也懶得試探了，直接開門見山，“你失蹤了萬年到底去了哪裡？”

“失蹤？”聞不歸輕蔑一笑，轉頭問：“是那個逆徒說我失蹤的。”